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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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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瑞在黑暗中聽到幾聲響動,叫道:“在那邊!”向張瀟擲劍之處奔去。孫令心中一動,剛要說話,卻又想起了什麼,把話頭生生忍住,輕嘆一口氣,跟著樊瑞去了。張瀟在井中聽得牆那邊的眾人踢踢踏踏遠去,心中大喜。他生性謹慎,並未立刻出井,而是又等了一會兒。這井壁上的圈磚想必是用了多年的,到處都是坑坑窪窪,縫隙遍生,撐住身體也非難事。

又過了一刻,四下悄然如寂,張瀟料想無事,正要出井,忽然聽到頭頂有腳步聲!

他全身肌肉立刻緊張起來。從那腳步聲來判斷,來者有兩人,方向正是衝著自己!

腳步聲停在了張瀟所在的這一口井邊,一個嬌細的聲音道:“趕緊打了水回去,我怕!”另一人“嗯”了一聲,聽聲也是女子,隨即一隻水桶從上拋下。

張瀟連忙一拱身子,將水桶讓過,原來這兩人卻是浣衣局裡的兩個普通女工。那垂下井繩的一雙手並無平常女子的白細嬌嫩,而是紅腫皸裂,指甲都禿得幾乎看不見了,甚至比普通男子的手還要難看。張瀟暗出一口氣,脊背緊貼井壁,把中垂線讓給井繩。這種姿勢無疑更加耗費力氣,張瀟也不敢喘氣,只好強忍著肌肉的痠痛,緊扣磚縫的手指僵硬發抖。好在那兩個女工並沒發覺什麼,打了水便匆匆離去了。

待得她們走遠,張瀟這才長長出了口氣,忽然手頭一鬆,他緊緊扒住的那塊磚頭竟然脫落了出來!這下他半邊身子失去了支撐點,“噗通”一聲連人帶磚掉進了水中。

此時正月剛過,正是春寒料峭的時節,一般井水縱然有冬暖夏涼的特性,也必然冰冷難耐。這幾口老井不知多久沒有修繕了,竟連井磚都被扒下。張瀟雖然略懂水性,但心知難免要受一番折磨,只得暗叫一聲苦,一口氣尚未吸完,井水便沒了他的頭頂。

張瀟暗暗運功,準備抵禦寒冷,誰知從後頸漫入衣服裡面的井水不但不冷,反倒有一股溫暖的感覺。緊接著,從袖口、傷口處浸入的井水也證實了這一點——這口井是溫水井!

張瀟從井水中探出頭來,大口呼吸。溫暖的井水雖然頗為舒服,但身上數處新增的傷口受到溫水的刺激,又開始疼痛起來,不過還好,還能忍耐。說起來,這兩日張瀟所受的皮肉傷,竟比以往二十年加起來還要多。

抬頭環視,張瀟不禁絕望:井下的天地是肚大口小的甕狀,而且水中沒有落腳之處,因而無法跳躍,若沒有繩索從上面牽引,除非生了翅膀才能逃得出去。可誰會來救自己逃生呢?張隨和趙巨炎幾個絕對料不到自己一時突發奇想鑽入井中,何況他們被死死圍住,肯定指望不上了。若是呼救求援,又暴露了自己蹤跡,豈不等於束手就擒?除非……浣衣局眾位女工裡有一位奇女子,能悄悄救自己出來,不過,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

張瀟幽幽嘆了口氣,在這封閉的井底立刻生出無數迴響。他望向將自己聲波反彈回來的井壁,心中忽然一動,冒出一個荒唐的念頭:這幾口水井像是幾十年都沒修過的樣子,圈磚崩壞,或許能挖出一條道路也不一定!

這當然是難度極大的,且不說手頭沒有工具,就連稍微堅硬點的物事都尋不到,而且他不知方向,就算能挖又要通往哪裡去?地下暗流交叉縱橫,若是一不小心觸動了水源,落入水網,那是終身都難見天日的了。

縱然這般想著,張瀟仍是游到井壁跟前,運勁右手,狠狠地往井磚上擊了一拳。下面的井磚受溫水日夜浸潤,早被厚厚一層青苔侵蝕得又糟又軟,一聲悶響過後,竟然掉下一大片碎磚碎泥。張瀟輕輕撥了幾下,見自己這一拳打得頗深,不由搖搖頭苦笑嘆道:“這磚頭怕是用了三十年了吧!若是正常的磚牆,要打這麼深,我也得再練三十年。”

話音在這井底來回激盪,迴音還沒落盡,忽然“嘩啦啦啦”一陣大響,好似觸發了什麼機關一般,張瀟面前陡然現出一個黑布隆冬的大洞,足有一人多高。張瀟嚇了一跳,恍惚中幻覺洞口衝出一條墨黑大蛇向自己撲來,正要驚叫一聲後退,井水卻洶湧著倒灌進去,張瀟身不由己,被水流衝到了洞中!

地下暗流,果然是兇險異常,不知何處便有一個或大或小的溶洞。這水流倒灌,也是一件來勢洶湧的可怕事情,張瀟猝不及防,那洞口驟然出現,又甚是闊大,竟然一口把張瀟給吞了下去。

一陣昏天暗地暈頭轉向,張瀟不知翻了幾個跟斗,才在一個陌生的地方停了下來,四周一片黑暗,伸手不見五指,不知是否還有其他生物。所幸的是這洞口一半在水面之下,一半在水面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