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過來。那姜大人從馬上跳下,來到張瀟面前拱拱手道:“多謝壯士拔刀相助,在下姓姜名朔,如若不吝,請至敝府一敘如何?”
張瀟笑著把劍遞給那名年輕洋人,還沒說話,師公延從後面大步走來,叫道:“喬斯鈕!”那中年洋人愣住,師公延解開頭巾,露出自己的紅髮,那人才驚喜大叫道:“師!”張開雙臂和師公延緊緊抱在一起。
原來師公延當年為情所困,魏浣珠婚後的幾年曾經遠入西域。他盜墓所得不下百萬金,自是旅費無礙,也沒什麼目的,只是順著人煙一直向西。走了一年多,直走到了大秦國,在那裡定居了一陣子,結識了好多西方人,這喬斯鈕便是其中之一。我國人看外國人金髮碧眼,高鼻長頸,幾乎都是一個樣子,殊不知外國人看我中華子民也是如同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喬斯鈕一開始沒認出師公延便是為此。但師公延的紅髮天下無貳,正是絕佳的標記,他把頭巾解下後,喬斯鈕自然不會再認錯。
故人數十年沒見,當然分外激動。喬斯鈕指著那年輕洋人對師公延道:“這,彼得森、伽修、沃爾特!”師公延點點頭,伸手拍拍伽修肩膀,嘰裡咕嚕說了一串胡語,伽修雙手在胸前連擺,笑著用胡語應對。張瀟他們雖然不知其中意思,但看二人表情,應該是師公延誇讚了幾句,伽修謙虛推謝。
姜朔見狀笑道:“既如此,請諸位屈尊移步敝府,我們圍爐喝茶。”張瀟想想左右無事,能認得一個京官對自己有益無害,便點點頭。師公延正想找個地方敘敘往事,也不退卻。張瀟、師公延、陳仲平、韓泠泠、喬斯鈕、伽修一行人便在姜朔引領下迤邐而去。師公延也不再扎束,任滿頭紅髮在風中飄揚,如同一支火炬一般,引來無數行人駐足觀看。
張瀟對隨大家一起步行的姜朔道:“姜大人,你們京城的兵衛來得可真快。”姜朔笑道:“京師乃天子所在,它的氣象是全國的臉面,當然一刻疏忽不得。按往年來說,春節前後並無大事,因此下官還能時不時回家看看。不過,”他看看左右,壓低了聲音,“最近風聞京師將有異寶現世,因此不知多少心懷叵測的賊子想來分一杯羹。若是一個控制不好,不久之後這裡便要大亂了。”張瀟心裡咯噔一聲,偷眼看向師公延。師公延和喬斯鈕興致勃勃地用胡語交談著,渾如未聞,但張瀟知道他只是暫時偽裝罷了。
姜朔沒有發現張瀟的異狀,繼續道:“因此這路上之人,說不定便有幾個是我手下的密探,一有情況,便立即上報於我,刑部那些眼尖手硬的捕快也答應助我一臂之力。還好鬧事的只是些見錢眼開的盜墓小賊和無門無派的遊俠兒,人手調動得法的話,應該還可以壓制得住。若是像少林寺、首陽派、金龍幫這些江湖幫派也來插一手,那可真是難辦得緊了。我們的兵士,適才你也見了,連個不懂武功的朱鐵都拿不住,怎麼去保御皇上?”
張瀟笑道:“姜大人,我便是首陽派的。”姜朔腳下一絆,滿面狐疑地看向張瀟。張瀟道:“姜大人可儘管放心,我在此擔保,首陽派不會給皇上添麻煩。”姜朔仔細想想,嘆口氣道:“不錯,我早該想到。”他驚魂稍定,一個土色衣服的文書斜刺裡跑來,將一封信遞在姜朔手裡,又附在姜朔耳邊說了幾句話。姜朔看看那信皮,面色變了幾變,嘆了口氣,對那文書道:“你帶這幾位朋友到我府裡去,好生伺候著。”隨後強堆笑顏,對張瀟等眾人道:“各位,對不住,在下府衙裡出了點事,這就要趕過去,不能相陪了。”說完跳上馬,抽了一鞭,當街絕塵而去。
陳仲平嘀咕道:“城中不是不讓騎馬麼?”張瀟不語。適才姜朔看信皮的時候,他假作無意瞄了一眼,清清楚楚看到“少林寺延空敬拜九門平安使姜”。
他還記得他在陳家見過延空,那是恆因的師叔,又是陸鼎的支持者。而京城的“九門平安使”只有五個,官至正二品,位同六部尚書。若非皇帝心腹或功臣子孫決計不能擔任。這姜朔年紀輕輕,竟然位列其中,想必大有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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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姬老漢挑著挑子慢慢走出人群,那兩個捕快跟在他後面。張隨又跟在那兩個捕快後面,不由暗暗好笑。他走著走著,忽地眼前一張面龐晃過,在張隨心頭帶起一陣波瀾。待得回頭去看時,那人卻不知到擠哪裡去了。
張隨站在原地,眉頭緊皺,只覺那張愁苦的面龐極為熟悉,卻怎麼也想不起在哪裡見過。看看那兩個捕快即將融入人流,不暇多想,趕緊跟了上去。
姬老漢似乎完全沒有發覺,在前面慢慢走著,到了外城平民居住的地方,腳步開始加快。愈往前走,房屋愈是低矮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