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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部分

“展示夢之所在是為王的任務。而見證夢的終焉,並將它永傳後世則是你為臣的任務。”

在看起來如此高遠,無可觸及的馬鞍之上,征服王爽朗地笑了笑,毅然絕然地下令道。

“活下去,韋伯。見證這一切,把為王的生存方式,把伊斯坎達爾飛馳的英姿傳下去。”

布塞法魯斯用高聲嘶鳴表示了鼓勵——物件到底是即將赴死的王,還是重任在肩的臣下呢?

韋伯俯下了身子,再也沒有抬起頭。在征服王看來,這是得到首肯的標誌。已經不需要什麼言語了。從今天開始,直至時之盡頭,王的英姿都將指引臣下,臣下也將忠於這份記憶。在此等誓言之前,離別變得毫無意義。在征服王麾下,王與臣下的羈絆早已超越了時空,成為了永恆。

“來,我們出征吧,伊斯坎達爾!”

征服王一夾馬腹,開始了最後的疾馳。只見他對從容不迫的仇敵怒目而視,發出了裂帛的雄叫。

他是個戰略家,自然知道勝負早已分曉。但是,‘那’和‘這’完全是兩碼事。征服王·伊斯坎達爾除了向那個黃金的英靈縱馬突進之外,已經別無他法了。

這不是什麼達觀,也並非絕望。充溢在他心中的,只有那幾欲裂胸而出的興奮感。

好強。那傢伙太強了。那個英雄連整個世界都能一劈兩半,無疑是天上天下最強的敵手。

也正因如此,那個男人才是他最後的敵人。

他正是比興都庫什峰更高,比馬克蘭熱沙更熱的世間最後一道難關。既然如此,征服王又有什麼理由不去挑戰呢?只要突破這道最後的難關,前方就是世界的盡頭了。自己那個遙不可及的夢,正在眼前靜待實現。

‘彼方始有榮光在’——正因為無比遙遠,所以才有挑戰的價值。謳歌霸道,展示霸道,為了在身後支援著自己的臣下們。

擋住征服王前路的英雄王不慌不忙地看著挑戰者,釋放出了財寶庫中的寶藏。二十、四十、八十——寶具之群熠熠生輝,星羅棋佈地在虛空中散佈開來。那耀眼的光芒下,征服王回想起了往昔曾放眼遙望的東方星空。

“啊哈哈哈哈哈哈!!”

征服王因為歡喜而顫抖著,高吼著,與愛馬一道賓士向前。

點點星雨傲然咆吼著漸漸逼近,接連不斷、毫不留情地蹂躪著每一寸面板。但這點痛楚與疾馳的快感比起來,只是些不值一提的小事罷了。

不可能到達什麼‘盡頭’的——自己心下也曾暗自消沉過。何等愚蠢,何等失態。

那夢寐以求的‘盡頭’正屹立在他的前方。跨越幾多山丘,橫渡幾多河川的終點,如今已近在眼前了。

那就要,跨過去。

從那個敵人上面踏過去。

一步,又一步。只要不斷重複這一過程,自己的劍尖必能觸到那遙不可及的身姿。

刀劍如星群般紛落而至,在那攝人心魄的寶具之下,征服王的身子突然一歪。

待他發覺之時,他正在用自己的腳前進著。不知愛馬布塞法魯斯走到了哪裡,又倒在了何方。雖然很想駐足憑弔一下完成了最後使命的摯友,但也正因如此,他才更不能停下腳步。現在每向前邁出一步,都是獻給逝者的最好的宴饗。

黃金的宿敵擺出一副什麼都懂的樣子說著些什麼。但他沒有聽見。就連從耳畔掠過的金刃破風之聲,都已經傳不進他的耳中了。

他能聽到的,只有——聲聲海濤。

遠在天地盡頭,拍打著空無一物的海岸,傳來這世界終結處海浪的聲音。

啊,這樣啊。理解到這一切,他心下釋然。

——這胸中的悸動,正是無盡之海的波濤。

“哈哈········啊哈哈哈哈!”

他在岸邊無我地奔跑著。飛濺的飛沫讓腳尖十分舒服。使腳底遍染鮮紅的,或許只是從自己腹部流出的血。但那又怎麼樣呢?現在,他在夢中看到了海,哪有什麼至福更勝於此呢?

從容不迫的英雄王,已經,就在眼前了。再有一步——再向前一步。高舉的劍尖就能把那傢伙的腦門一分為二了吧。

“喝~~~~~~~!!”

伴隨著直衝於際的呼喝之聲,凱爾特長劍一揮而下。

那確信勝利的絕頂瞬間,本應一閃而逝的剎那,不知為何卻像永遠定格一般持續著。就像時間本身靜止了一般——

不,事實上靜止的不是時間,而是他本身。

就在劍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