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升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更不知道如何回答這個問題,思索著從宋影懷裡抽出手臂,想起趙菱在車上交代過的話,正色道:“對不起,你說的我都不知道,但我想,你就是你,你的存在或許就是你為何存在的原因,你和我都是完整的生命,每個人都應該珍惜,我記得有人說過,生命就是用來感知世界與宇宙,這就是我們存在的意義,如果宇宙萬物中沒有生命,它也就不存在任何意義。所以說,你不用困擾在這個問題裡面,用俗氣一點的話來講,好吃好喝好睡的,想那麼P事幹嘛!?”
等到這番話說完,楚雲升才意識到自己說得似乎還有那麼一點哲學道理,雖然只是那麼一點點。
宋影像是在思考著楚雲升的話,低頭道:“真的麼?我的存在真的還有意義麼?”
說著,她抬起頭,似是鼓足了勇氣,尋求道:“在你的眼裡,我真的是有意義的麼?”
為儘快安撫下她,楚雲升重重地點頭,道:“我敢確定一定以及肯定!”
聽到他這句話,宋影像是獲得了某種權威認可,又或者說是得到了某種許諾,彷彿楚雲升是這個世界上唯一有資格決定她存在意義的人一般。
這是不合道理的,也是無法理解的,畢竟楚雲升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平頭百姓,但宋影卻篤定的讓人難以理解。
楚雲升咳嗽了一聲,語氣坦誠道:“現在沒事了吧?希望你別再發什麼神經了,我一個小老百姓,經不起你們這些人折騰,你老子一句話,就能要我半條命,所以就算你幫幫我的忙,行不?”
宋影連忙溫順地點了點頭,站起身來,握緊拳頭,道:“我會保護你的,一定不會讓別人傷害到你!”
楚雲升聽了差點吐血,心道你離我遠點,我就謝天謝地了,再過一個多月,誰還能顧得上誰?
他實際上沒有理解宋影這句話背後的含義,對宋影來說,自己儼然成了她存在的意義。
宋影現在是沒事了,但她的問題沒有消失,正成功地轉移到楚雲升的腦袋中——我又TM的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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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第五百六十五章 血人
從別墅回來的當天晚上,楚雲升又做開始做噩夢了,與以往有所不同,當他驚醒的時候,仍能記住夢境中幾處模糊的片段,這些片段歸根結底,只有一個,似總有一個聲音在問自己,我究竟是誰呢?
宋影向他問出了這個古怪問題的時候,她很幸運,有楚雲升為她回答,現在輪到了他自己,又該向誰求問呢?
正如數學上勾股定理不能由勾股定理自身來求導證明一樣,“我是誰”這個自我問題,同樣也無法由自己做出回答,自己無法證實自己!
半夜,楚雲升被這個問題折磨得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晚上大概又吃壞了肚子,咕嚕亂叫,索性拿了紙,跑到衛生間的馬桶上蹲著,繼續思考這完全脫離了一個工程師職業範圍的問題。
想著自己,想著其他人,又想著宋影,想著他以及他身邊的每一個人,漸漸的思維越來越擴散,無拘無束起來,馬桶上的思想常常如脫韁的野馬,沒有界限的馳騁,也沒有負擔的行空,即便再愚鈍的人,也偶爾能在這裡產生一兩點奇妙的閃光。
楚雲升二十多年的人生,第一次總結出一個看似平庸,卻頗有高度的問題:是我活在別人的世界中,還是別人活在我的世界裡?
再結合宋影的問題,他將“我是誰?”成功的轉化為另外一個問題:我的存在,是因為你看到了我,還是因為我看到了你?
如此一來,這種問題就不會有什麼明確的答案,因為這個問題的本身就是每個人存在的意義,楚雲升是個實用主義者,這些問題即便有了答案,他也認為沒什麼大用,不過是哲學家們的無病呻吟,所以當他擦完屁股,就飛快地將這些令人頭疼但無用的問題拋諸腦後,隨著馬桶中的水流,衝得一乾二淨。
但當他試圖從馬桶上站起來的時候,在抬起頭的一剎那間,臉色頓時慘白無血,瞳孔急劇放大,滿臉都是驚懼之色。
或許是一秒,又可能僅是半秒,在他身前,馬桶的正前方,不到幾厘米的地方,出現一個血人,渾身上下佈滿血口傷痕,慘不忍睹,筋肉擠著暗黑的甲片綻放出來,裡面透著絲絲森然白骨,斷裂戳起,粘著血肉絲條,僅看一眼,就令人心驚肉跳,寒意遍佈四肢百骸。
他看到那血人時,那血人也看到了他,就像照著鏡子對視一樣。
大駭之下,楚雲升跌坐在馬桶上,呼吸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