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怕兒子被煮了,激烈的心理碰撞,如同洪水決堤!
但最終,他低下了頭,攥著拳頭,指甲陷入肉中,殷紅的鮮血順著手指縫涓涓滴下。
“女兒啊,爸對不起你,爸對不起你,活了你就活不了你弟弟……”瘸腿男人用自己的頭猛撞著地面,痛苦地哀啼。
“爸……”小女孩面露絕望,這一聲淒涼哀婉,顫慄靈魂,就連參與動手的一個難民都隱隱有些不忍。
瘸腿男人卻始終不敢看他的女兒一眼,好似鴕鳥遇到危險一樣,將頭埋在雪堆裡。
小女孩心死了,放棄了抵抗,任由難民剝去她的衣服,她睜大眼睛,望著天空,嘴裡像是蠕動著媽媽這兩個音節。
最後當難民試圖撕開她的內部時,小女孩冰冷道:“我不反抗,我給你們煮,可媽媽說過,女孩子不能隨便脫褲子!”
“行行,隨便她了,趕緊洗乾淨,老孃餓得快撐不住了!”面相兇惡的女人不耐煩地嚷道。
呯!
一聲槍響,女人不敢置信地望著胸前的血洞,喉嚨間咕嚕著,轟然倒下。
楚雲升本不想管這檔子事情,已經準備轉身離開了,這種事情,不要說在這裡,就是在社會建制尚存的金陵城,也是常有的事情。
就算自己這次救她活命又能如何?下一次呢,再下一次呢?就如入城前他拼死救過的叫萌萌那個女孩,現在也一樣生死不知。
而且救下她,這些難民還會找別人放入鍋中,總是有人要死。
世道如此,除非陽光重回人間。
但他終是沒忍住,或許他身體裡面還有個叫“良心”的東西在作怪,又或許是其他什麼東西,總之他開槍了。
他這一聲槍響,頓時驚住了所有難民,楞然之間,大鬍子男人面色數變,從身後抽出砍刀,沉聲道:“老爺子,我們這起碼三十多個人,您老就一把手槍,最多不過十來子彈,您別把我們逼急了,要不然您也是個死字!”
大鬍子話音剛落,嗖地一聲,一隻淡藍色箭支穿過他的胸膛,顫巍巍地插在地上!
緊接著,從山坡上,策馬馳來一隊白衣騎士,馬蹄聲震撼地面。
“吹雪城的白馬女騎!”難民中有一人驚呼道,但出乎楚雲升意料之外,他們竟然不逃命,而是紛紛跪在地上。
嗖!嗖!嗖!
一隻接著一支箭支破空襲來,一條條人命被收割帶走。
難民彷彿是認命一般,絲毫不敢抵抗,驚懼地望著身邊倒下的同夥,同時默默祈禱下一個不是自己。
整整殺了近十人,她們才停下放箭,馬踏皚雪,徐徐而來。
死得全是男人,就連小女孩的父親都中箭身亡。
白馬女騎領頭的蒙面女人,飄然下馬,抖開雪白的披風,籠罩在近乎赤身裸體的小女孩身上,輕拭著她幼小的面孔,猶如寒冰地說道:“你要記住,這個世界上,男人比蟲子更不可靠!跟我走吧……”
說完,她牽著女孩的手,不由分說,將小女孩抱上白馬,策馬奔騰。
“姐姐,姐姐……”小男孩滿手父親的鮮血,惶然不知所措,跌跌爬爬地跟著馬隊離開的方向,哭喊道。
峽谷中吹來的山風,揚起漫天的雪花,覆蓋在死去的屍體上,煮著的大鍋上,以及活著的那些人身上。
……“你跟著我幹什麼?”楚雲升的包裹沒了,又撿了一根樹枝做柺杖,回頭對著小男孩道。
“老爺爺,您能帶我去找姐姐嗎?”小男孩深一腳淺一腳地跟著楚雲升,咬著嘴唇說道,“不行,我不知道你姐姐在那裡。”楚雲升搖了搖頭,拒絕道。
“我很乖得,能做很多事情,可以幫爺爺您捶背捶腿,還可以……”小男孩急切地說道。
“那麼多人,你非找我做什麼?”楚雲升揮手道。
“可是,老爺爺您救了我姐姐,您是好人,他們想吃我,是壞人!”小男孩閃爍著紅紅地眼睛道。
“不是我救了你姐姐,是吹雪城的人救了你姐姐,你找她們就行了。”楚雲升和一個六七歲的小P孩,也說不出什麼道理來,救一時和救一世完全是兩種概念。
“那您能帶我去吹?吹什麼城嗎?”小男孩期盼道。
……這裡已經逼近吹雪城,時常有吹雪城的搜尋隊穿梭而過,楚雲升現在一副老人家的模樣,若是健步如飛,反倒惹人懷疑,只得“步履蹣跚”,行得不快,後面的小男孩卻能因此正好一步不離地死活跟在他後面。
一“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