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什麼厄運?”
三個綠袍老者轉頭就要怒斥葉覺非的言語,原本因好友遇難而心生悲慟的陸小鳳腦海中卻閃過一道光,陡然間心思清明起來,猛地轉頭,盯著葉覺非那張看似波瀾不驚,只是隱隱約約帶著些冷笑意味的面容。
陸小鳳心知,不管是什麼原因,葉覺非同玉天寶之間頗有眼緣卻是真的。以葉覺非那種偏為冷淡乖張的性子,見到玉天寶的第一眼,確實表現得極為親切。葉覺非若是真的見了玉天寶遇害,絕不該是這般反應。
“歲寒三友幾十年前,便已經是江湖上聲名赫赫的人物,想來手段不凡。果然,即便是在西方魔教隱居了二十餘年,重出江湖後,依舊還是這般的說唱俱佳——”葉覺非冷笑著說道,她的聲音並不高,可是,語調清泠,如玉泉擊石,頗為清脆。
微微一頓之後,葉覺非兀自走上前去,驟然間出手,以輕劍逼退一個護在木板周圍的大漢之後,輕輕的揭開了那個年輕人面上的又一張易容面具,冷笑道:“西方魔教的少教主玉天寶果真死了不成?魔教三位護法長老,這是要為誰哭喪?”
葉覺非的動作看似輕緩,可是,卻身法奇快,動作奇詭,更有陸小鳳見勢不對,已經擋在了葉覺非身前,便是歲寒三友,稍一愣神之後,便也不曾阻攔得下葉覺非伸手。
陸小鳳飛快的瞄了那張易容面具下面的臉龐,確認不是玉天寶之後,稍稍鬆了口氣。
葉覺非卻是抬手,輕輕的闔上了那人的雙眼,然後方才冷冷的說道:“歲寒三友……幾位還真是連死人都不放過,何必呢……”
姬冰雁也是有些感嘆,不管歲寒三友臉上青白交錯,只是又吩咐人,重新把那個被毒害身亡的年輕人屍身收殮。
姬冰雁的手下硬著頭皮走了過來,奈何三個綠袍老者手下那幾個抬著木板上擺放的屍體、□□上身、塗滿詭異花紋刺著尖針宛若毒屍的大漢卻不肯讓步。
葉覺非對於這種拿活人生祭的毒蠱之術心中極為厭煩,當下也懶得開口對話,對方伸手阻攔,她便直接揚劍將人逼退,隨後示意那幾個滿臉驚駭表情的下人繼續做他們的事情。
孤松臉色變了又變,看到葉覺非當著他們的面前,卻依舊囂張冷漠的樣子,終於忍不住,怒道:“小輩無理!”
葉覺非冷冷瞥過去一眼,淡淡道:“你我之間非親非故的,又沒有絲毫的師門淵源,上了年歲的人了,別仗著年紀大就在闖入別人家之後還倚老賣老,徒增笑柄!”
孤松怒極,手尖慘綠色的指甲幾乎都有些微微的顫抖。葉覺非話音剛落,他便已經怒叱著悍然出手,招式陰毒狠辣,頗有將葉覺非一招斃命的氣勢。
葉覺非卻是並未理會孤松,一招玉泉魚躍,轉瞬之間,已經掠出身形,將孤松遠遠的墜在後面,而後,卻是猛地轉身,手中的輕劍千葉長生,也被她瞬間換成了重劍泰阿,一招“鶴歸孤山”,便以驚雷掣電、重逾千斤之勢,猛地朝著寒梅和青竹兩人身上砸過去。
寒梅和青竹沒料到葉覺非竟然撇下孤松不管,竟然是徑自朝著自己出手,匆忙躲閃開重劍砸下的那一圈地方。
而陸小鳳,因為玉天寶的生死安危,在大悲大喜之後,卻是無奈苦笑著出手,隨意從那幾個笑容奇詭的大漢身上抽了一根鋼針,拈在指尖,閃身攔在孤松身前。
孤松一雙乾癟枯瘦的手彎曲成鷹爪狀,上面寸長的慘綠色的指甲,明眼人一看便知有劇毒。
陸小鳳自然是飛快躲開孤松的手,只以那根細細的鋼針刺向孤松掌心的勞宮穴,迫使孤松收手迴避。
陸小鳳和孤松這邊還好,雖然孤松出手狠辣,可是,陸小鳳仗著反應靈巧,兩人交手之時,身形騰挪變換,頗為讓人眼花繚亂。
而葉覺非以一敵二,卻是幾乎收了輕劍,只間或朝著寒梅青竹的要害之處刺出一兩劍,將人逼退,更多的時候,都是手執重劍泰阿,以重劍大巧不工的悍然氣勢,大開大合,饒是寒梅青竹兩人武功不俗,並不曾被葉覺非擊殺於重劍之下,可是,姬冰雁租住的這套院子,卻是大半房屋院牆已經被葉覺非的重劍摧毀殆盡,塵土飛揚之間,寒梅青竹兩人的身上,也早已是黃土滿面,看上去頗為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