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升了,當了軍區政委馮強的警衛員。說著,他附在兩拃笛耳邊補充一句:
“這回的任務,準和電臺有關。”
兩拃笛看著二牛一本正經的小樣兒,憋住笑,說道:
“告訴你吧,傻牛子,昨天夜裡,首長都跟俺透過話兒啦,叫俺跟關政委去執行任務。你呀!”他拍拍二牛的肩膀頭兒,嘲弄地說,“傻牛,聰明一世,糊塗一時,你還不如俺知底哩!”
二牛驚呆了。他愣愣怔怔地說:
“枉口拔舌,胡謅白咧!”
“誰說空是小狗!”兩拃笛認真地說,“二牛,瞅準機會,和馮政委提提,跟關政委去,咱們還能在一塊兒。”
程二牛思摸了一陣子,伸出巴掌,猛一拍大腿:
“對!就這麼辦!”他齜著一對小虎牙,笑了。
“不許動!把手舉起來!”猛然間,二牛背後響起了一聲嚴厲的喝令,似乎有槍正頂著他的脊樑骨。
二牛驚愣了一下,猛轉身,搪開背後伸過來的胳膊。一看,姥姥,頂在背後的哪裡是槍?不過是個手指頭。仔細一瞅那人:矮墩墩、壯實實的個兒,頭戴個露天的破氈帽頭兒,小黑布褂兒,敞著懷,裡頭穿件山區自制的白布汗衫,腰上扎條寬寬的腰帶子,身前插支二十響。看上去,不過四十出頭。
程二牛的臉,由白變紅,不好意思地笑笑:
“哼!俺還以為是哪個不要命的狗漢奸呢!”
“漢奸?”那人豪放地朗聲大笑著說,“漢奸見了俺,肝兒都顫!”
“你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吧?”
“不!是從地下冒出來的。”戴破氈帽頭兒的人說,“馮政委呢?”
“司令部,快去!”二牛往村裡一指。
“走啦!”那人一揚手,大步流星地走了。
程二牛衝著他叫喊著:
“你這隻惡虎,嚇了俺一跳!”
“回家叫你娘揪揪耳朵,叫叫魂兒!”那人邊扭頭說,邊走,腳下不停雲飛步。
秘密戰 第二章(2)
兩拃笛咧著嘴巴笑著說:
“我一看就知道他是關政委,一個指頭就把你給俘虜了!”
程二牛繃著臉,抹搭著眼皮子,翻了他一眼:
“扯臊!”
兩拃笛得意地說著反話,逗他說真話:
“哼!一個指頭!要叫我呀,早把他給俘虜了!”
二牛瞪了他一眼,撇了撇嘴,急赤白臉地說:
“就你?熊樣兒!也不撒泡尿照照!你知他是誰?威鎮山區的民兵英雄,孟三虎,外號叫孟三老虎!可兇哩!”
兩拃笛突然叫道:“關政委來了!”
“哪兒呢?”二牛撒了手,四下裡拿眼搜尋。
“那不!”兩拃笛把手指向河邊一棵大柳樹,“瞅見嗎?那棵最粗的大柳樹,對,還露著硃紅色的襖邊哩!”
二牛扶著橋的石礅子,往河邊大柳樹一瞅,果然,樹幹旁邊有硃紅色的襖邊閃動了一下,接著便露出一個人兒來,一條粗粗的大辮子搭在胸前。
程二牛緊三步跑下橋,穿過橋南頭那幾塊高大的石碑,順著河,向樹後那姑娘跑去。
“冬蘭,”二牛帶著埋怨的口氣說,“你咋來啦?鬼子快掃蕩了,你不在家照看娘,咋跑這兒來了呢?”
冬蘭一隻手背在後面,低著頭,抿著嘴,沒回聲兒,似笑又羞。心想:人家老遠來看你,瞧你那勁兒!她拿出一雙鞋尖有皮臉的無樑鞋,杵到二牛懷裡。
“給。”她沒抬頭,低聲兒說,“娘叫俺來看你,又不是俺要來。”
“村裡的軍鞋都交齊了?”
“不齊能輪到你?”
莊戶人家娶媳婦早。本來,二牛和冬蘭好了一兩年,因為兩人年歲都小,誰也沒把結婚的事放在心上。前年春上,二牛鬧著要參軍,區里人說:
“你娘就你一個,她又有病,不能要!”
二牛和冬蘭一商量,入秋便結了婚。區里人再說不要二牛參軍,冬蘭就接過話去了:
“為啥不要?娘有病,家裡還有俺不是?”
現在,冬蘭跑了二三十里的山路,過了幾個村,特意來瞧他。冬蘭垂著頭,沉默了好一陣子,也不說話。末了,還是二牛先開口:
“快回吧,俺還有要緊事呢!”
程二牛跑回了六碑九孔橋。
兩拃笛故意很正經地問:
“二牛,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