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世駭俗的一幕卻出現了。此刻,桌邊上的兩個圓白盤已被清空,只有殘留的油漬閃著諷刺的膩膩光亮。
陳卓沒有近前,他一面摸了摸光溜溜的下巴,為鴨子們默哀,一面站在不遠處欣賞這道絕佳的景緻:一虎背熊腰的壯漢將剛剛被端上的一盤燒鴨四寶哧溜一下全部倒進碗裡,接著便開始了一通一眼不眨的狼吞虎嚥,比起二人上學時共處一室的那會,似乎這吃相又精進了一籌。
此刻,幾年前陳卓為對方精心炮製的那首打油詩又冒冒漲漲地鼓出了嘴巴:“每天一睜眼,張嘴就吃飯。不但量要多,品種還要全。稍微不順心,立馬拉下臉。吃飯不說話,低頭嚼的歡。別人不留神,瞬間肉清盤”
就在他心裡唸的正樂呵之際,一個精瘦的大媽從陳卓身旁走過,而她剛剛就坐在他們的隔壁桌:“那位大哥是你爸還是你叔啊?我長這麼大第一次瞧見胃口像他這麼好的,我要是有他一半能吃就好了。”老阿姨操著一口濃重的東北腔,邊說她還邊眨巴了下眼睛,密密麻麻的魚尾紋瞬間集結,看樣子是羨慕了得。
待她正準備離開,陳卓卻冷不丁地飄出了一句:“他是我同學,也是我室友,不是我叔叔,更不是我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