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一時,冷靜的導師是氣象所的研究員梁慶嚴。梁慶嚴長相端正,且逢人點頭哈腰,說話也慢條斯理,因而不熟悉他的人對此人的印象都還不錯。
可冷靜進了他的課題組後,卻發覺自己的導師並不像外在瞧見的那般。
所裡規定碩士的每月補助不超過2500,博士的不超過3800,而絕大多數導師給學生提供的待遇都取了上限。可這個梁慶嚴卻偏不,所裡的規定是上限,可卻沒給下限,於是他就鑽了政策的空子,給碩士的標準定在了1500,博士的則為2800。
私下裡,冷靜的師兄弟姐妹們通通怨聲載道,可卻均敢怒不敢言。畢竟梁慶嚴的做法也並未違反什麼政策,只是有失道義而已。跟同班的其他同學相比,冷靜的補助拿的少,生活難免拮据,她自然也氣憤,可卻也只能將怒火壓在心底發酵。
而半年多後,讓她一戰成名斬獲滅絕神尼雅號的導火索出現了。
氣象所每年招百十來個學生,分成兩個班,期末考試排名挺進前五的可以獲得兩萬元的獎學金。這辛苦得來的獎勵歸屬自然應是學生,可梁慶嚴卻要求自己的學生須得把獎學金存入他的個人賬戶,銀行卡的尾號就是其門牌號403。
梁慶嚴升為博導的時間不長,僅七年,而這七年內他麾下得此殊榮的學生總共也才三個而已,第一位仁兄已經畢業,第二位是冷靜的師姐陶鑫,而第三位就是冷靜本尊。
冷靜得知此事後,氣得當場肺炸,想要去找梁慶嚴討個說法,而師姐陶鑫見此忙勸她說:“算了算了,花錢消災吧,不然他讓你畢不了業,那不更慘,千萬可別因小失大。”
“嘿,他憑什麼讓我畢不了業,想潛規則啊。”冷靜已是氣沖霄漢。
試圖降火的陶鑫連忙解釋說:“讓你畢不了業的法子可多了,你要是敢在咱們太歲爺頭上動土,我保證他一定給你小鞋穿。”
“呵呵,我天生腳大,穿不進小鞋子,再說了他不是導師麼?他不應該體諒學生麼?怎麼聽起來他倒像是土匪惡霸周扒皮呢?”冷靜滿目驚愕。
這時,旁經的另一位師姐也幽憂道:“哎,一篇文章幾百塊的稿費他都不放過,你想想看,兩萬啊,多麼誘人的數字,他要是沒得著,還不得幾日幾夜闔不了眼啊!那氣還不得全撒咱們學生身上。俗話說得好,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師妹啊,你就忍忍吧!眼睛一睜一閉,就過去了。”
當晚,冷靜回了宿舍鬱悶到無以復加,而以她這種火爆好勝的性格,“鬱悶”這兩個字眼在她的字典裡是不該有一席之地的。
躺在床上翻滾了好一會,氣憤不僅絲毫未減,反而越發強盛,於是她掏出手機想要撥給老闆梁慶嚴理論,可是剛打出的一瞬,她卻猶豫了,結束通話後,她開始細品起了師姐之言,畢竟兩位師姐的話她不可能全當耳旁風。怎麼辦?怎麼辦?到底該隨波逐流還是奮起反抗?生存還是滅亡,這確實是個大問題。
可就在這時,一條簡訊卻跳將出來,來方竟是梁慶嚴:冷靜,明天上午9點來我辦公室一趟。
看來是自己行動遲緩,對方準備主動出擊了,想到這,冷靜慢慢攥緊了拳頭,心裡打定了主意。
第二日9點,她準時來到了梁慶嚴的辦公室,辦公桌後,梁慶嚴一面讀著文獻,一面叼著小煙,正快樂逍遙似神仙。
“小冷啊,坐坐。”開場白梁慶嚴說的很熱情也很客氣。
冷靜被煙氣嗆得咳嗽了兩聲後,並未聽對方的指揮,而是站的越發筆直了,眼下真真成了根2b鉛筆。
梁慶嚴生的鼻直口方,眉目端正,真不像個猥瑣怪,這一刻,冷靜心裡暗暗合計著那句老話“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決定以靜制動的她佯裝一無所知傻傻地問:“梁老師,您找我什麼事啊?”
梁慶嚴並未挪動地方,這時,他端起了茶杯飲了口茶後,似笑非笑地開口說:“小冷啊,聽說這回你在你們年級排了第二名,還得了獎學金,很厲害,恭喜恭喜啊!”
果然是為這事,冷靜心裡雖在冷笑,可表面上卻依然熱情似火:“謝謝梁老師,主要是您教的好,當然我運氣也比較不錯。”
“啊……哈哈……”梁慶嚴笑著拉了個長音,看起來有點尷尬,畢竟研一都是集體學習,他還沒開始傳道受業,強行邀功似乎有點不太合適。
緊接著,他端了端眼鏡,上提了下嘴角,又說道:“這個麼,咱們課題組有些規定,你剛來不久可能不太清楚,我本人的專案不是特別多,咱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