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看來真是讓府裡的富貴給養的忘了自己的本分了。”
錢嬤嬤從來不敢小看賈母的能力、城府,而她也覺得自己沒賴嬤嬤那等機言巧辯,所以在賈母這裡歷來是以實話實說而受到信任,不然安排各處差事這等半個主子的權利也落不到她的身上。於是錢嬤嬤老實回道:“老夫人您真是算無遺策,這回這等清閒差事的確沒什麼人來老奴這裡走動。不過到底是老夫人您指點出來的,這差事咱們院裡還這就有人心甘情願去,而且幾次託人找奴婢說話,足見真心。”
錢嬤嬤一番話使得賈母不禁來了興趣道:“哦,不會是老二家弄得么蛾子吧?上次金陵產業上的管事要不是你機敏,我這老婆子也差點被那等背主的給糊弄了。”
聞言錢嬤嬤低頭不敢妄加評論的說什麼,二太太和老夫人爭權奪利之事她們這些底下人心知肚明。不過嘴上雖然不說,可她確實心裡明白的,知道老夫人身體康健的再說十幾年絕沒問題,並且該手段毒辣時絕不遲疑。她一家子老小的體面也都來自老夫人,所以上次探聽到老夫人準備打發到金陵產業上的管事居然私下裡跟二太太的陪房周瑞來往密切後,立即像賈母作了彙報。而老夫人也不含糊,聽了她的彙報只用了一下午的功夫便得了那管事所有的把柄,於是一頓收拾打板子,接著連夜都沒讓在府裡留的把那一家子都買了出去。事後據她跟管人手的劉嬤嬤打聽才知道,這一家子男的被賣到了北邊的礦產,女的則是買到了荒蠻之地的私寮子裡。老夫人這一狠辣的雷霆之怒出手,頓時鎮住了不少覺得二房指日可待然後心存投靠的人,別說這樣一番下來她反而是省事不少。
等賈母意有所指的話過後,錢嬤嬤趕忙陪笑說道:“說起這一家子來那可真是老少幾輩子都受您恩惠的,要論真心那可是絕對的一等。”
見錢嬤嬤還在賣關子,賈母不禁笑罵道:“你個老貨,不就是找了個妥當人嗎,看你得意的,還不快說!”
聞言錢嬤嬤鬆一口氣的輕鬆回道:“就是您身邊的鴛鴦丫頭她老子娘,不過他兩口子還想求個恩典,就是想要帶著他家那半大小子一起去金陵。”
說完見賈母好像在尋思著對號入座,趕忙提示道:“就是當初在院子裡管著針線的金婆子家兒子媳婦,您當初看她孤兒寡母的可憐,就讓他兒子在院子採買上做了小廝。金婆子在世時給兒子尋得媳婦是後院花房上的丫頭,這麼些年過去了,金婆子他兒子也熬到採買小管事的位子上正好合適了這次去金陵的條件。”
聽到是鴛鴦家老子娘,賈母放心的點頭稱讚道:“這一家子倒是個忠心的,鴛鴦那孩子性子好,從這看出來爹孃也定是好的。不過採買上可是好差事,他兩口子竟然願意舍了?”
錢嬤嬤一聽就知道賈母這是答應了,隨即把金彩說的理由複述道:“說起來也真是難為他們作為爹孃的一片苦心了!鴛鴦認字的事情您也知道,是他哥當初跟賣字畫的秀才學時在旁邊捎帶著學的。這孩子就因為識文斷字,後來去了外帳房上當差。”
一聽到是在外帳房上當差,賈母便心領神會的知道這兩口子為什麼要連兒子前程也不要的一起帶走。隨即爽快的決斷道:“那行,這差事就他們兩口子吧。”
錢嬤嬤沒想到賈母這麼容易便決定,於是恭敬的詢問道:“鴛鴦她娘就在花房當差進來也容易,要不您見個面瞧瞧,也讓她代替他那口子給你磕頭?”
賈母聞言覺得不錯,於是提議道:“那行,讓鴛鴦也過來,我看看倒是什麼人家能生出鴛鴦這個大氣的孩子。”
賈母話音一落,賈母身邊的丫頭便利落的跟錢嬤嬤詢問然後出去傳人。而錢嬤嬤則是笑著跟賈母揭底子道:“恐怕您老要失望,金彩家這兩口子都是個笨嘴拙舌的,跟鴛鴦那丫頭一點都不像。我當初就跟他們說過,老夫人就是會提點人,你看看那些丫頭剛進院子裡時一個個放不開的都是小家子氣,可跟在老夫人身邊沒幾年一個個的就都長了見識的變得像另一個人了。所以怪不得人家說老夫人您是有福的,別說我們這些老人沾光的掙了份家業,就連些小丫頭們都沾著福氣有了模樣。”
聞言賈母笑言道:“我歷來就看不慣那些把丫頭教的一個個死呆傻愣的,讓人看了好興致也沒趣。再說了,說不定本來能有幾分本事,讓這麼一壓制個個都成了木頭的說一句動一下,那這主子還不得累死?”
鴛鴦因為就在廂房那裡當值,所以小丫頭們一喚人立馬收拾了一下就上來,然後進來便懂規矩的對賈母磕頭謝恩。
看著跪著的鴛鴦,賈母憐惜的叫她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