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王便是張無忌的外公;殷野王卻是張無忌的親舅舅。
白眉鷹王死後,部下教眾便交給殷野王管轄。當初天鷹教雖已投入明教,但其勢力在沿海一帶甚是寵大,故其組織並未改變,只是嚴厲約束教眾,不再幹那等傷天害理之事。故在明教之中,除朱元璋之外,便數殷野王勢力最大。所不同的是,朱元璋乃行軍征戰的將軍,殷野王卻是叱吒風雲的江湖高手。 殷野王繼任父職,任了明教東南分舵舵主,其組織結構依然末變,仍分為天微、紫微;天市三堂,神蛇、青龍、白虎;玄武五壇,各堂主和壇主、均是身負絕技的武林高手。
天鷹教在閩南瀕海之處的天鷹山經營數十年,倚佔天鷹奇險,再加教中高手雲集,偶有少林、武當等高手前去挑戰,均大敗而歸,端的聲勢不凡。一般江湖幫會談起天鷹教,無不駭然色變。 張無忌繼任教主之後,明教教眾雖已收斂惡跡,但夭鷹教數十年來惡名昭著,明教之人行事又往往與眾不同,江湖中人,一旦提起天鷹教,無不將之視為龍潭虎穴,無人敢輕易前去招惹。 張無忌雖知此情,但一提起冷麵人,心下大是忌憚,殷野王乃自己的親舅舅,如何能不心急。當下二人離了應天府,便兼程趕往閩南天鷹山。數日之後,二人已至閩南。問明天鷹山所在,二人在群山中急掠而去。
傍晚時分,已達天鷹山腳。仰夭望去,但見峰頂高聳入雲,山上卻黑墨黝黝的無一絲光亮,亦無半點聲音,不知冷麵人是否得手。張無忌拉了趙敏,向山上奔去。未行幾步,便見路旁臥著兒具身穿黑衣的屍體,胸口兀自插著幾枝長箭。張無忌一摸鼻息,知已死多時,遂直身而起,向山頂疾奔。沿途之上,屍體漸多,間雜以身穿白袍之屍體,顯是明教教徒。愈往上行,山路愈窄,屍體愈多,但大都身穿黑衣,想是明教依佔地勢險峻,傷亡甚少。未幾,便到了一座石門之前,屍體遍地皆是。
張無忌抬頭看去,但見石門之上,刻有二個蒼勁古樸的大字,玄武門。張無忌向兩邊看去,但見左右俱是懸崖峭壁,如欲上山,便須經過此門。玄武壇在三堂五壇之中,位居最末,是以鎮守第一道關卡。
張無忌拉著趙敏之手,進入石門,觸目之處,俱是屍體。兩旁屋簷之下,卻是身穿白衣的屍體較多。張無忌初略一估,明教徒大約死了二百左右,不禁駭然心驚。玄武壇人數最少,看情形竟悉數戰死於此。 張無忌不及細看,二人疾掠而上,半個時辰之後,已過朱雀門、白虎門、青龍三門,情形大抵同玄武門一致。只是山路漸陡,黑衣屍體更多。 原來這天鷹山乃是群山之中突兀而起的一座萬丈高峰,四周均不與它山相連,三面俱是陡峭山岩,毫無觸手著腳之地。唯東面向海,山勢比之其餘三面微緩,山脊之上己鑿了數萬級石階,如同天梯一般,直伸入高聳入雲的峰頂。石階愈往上愈窄,二人過了青龍門之後,但見石階寬處僅容二人並肩,兩旁俱用鐵鏈圈住,以防行人不小心摔入深谷。 夭鷹教便因此山得名。狹窄的山道上,戒備森儼地駐紮著三堂五壇。張無忌自忖若單槍匹馬,自己決無能耐驅上山去。 冷麵人此舉實以攻城作戰無異,全憑人海戰術而已。張無忌於冷麵人的來頭,更添三分驚疑。此時山道之上,已無屍體,想山道太過狹窄,死亡之人,均給拋入深谷之中了。便在此時,忽聽前邊傳來打鬥之聲。群山之中,迴盪著墜入深谷之人的慘嗚,其聲淒厲萬狀。張無忌心中頓寬,只要打鬥之聲尚在,殷野王便當無恙。遂拉著趙敏回到青龍門中,剝了兩件乾淨的黑衣穿上,易容之後, 復又向神蛇門爬去。
爬到近前,才得知神蛇門亦被冷麵人佔領,此時相鬥,卻是天市堂趁冷麵人等休息,乘機偷襲而來。二人混入人群,正想向上擠去時,天市堂已經敗退回天市門。冷麵人卻未追趕,只派人守望,復回神蛇門休息。 天鷹教三堂五壇設關之處,俱是山脊上稍微寬敞之地,倚險而建,堂口正對狹窄的山道,當真有一夫當關, 萬夫難過之勢。卻不料冷麵人依然攻破五壇,端的厲害。張無忌在夜色之中,估計神蛇壇內約有千餘人,自然均是冷麵人部下。張無忌心想,冷麵人攻下五壇,所失人手已不下二千,此刻想僅憑這千餘人進攻地勢更為險峻,守衛之人武功更高的天鷹山頂峰,只怕不能。 此時千餘人俱皆席地而臥,張無忌從其中已辯出十數人的武功極為高強,想是冷麵人竟將所有高手帶到此間。張無忌心中不由大費躊躇。自己若想悄悄摸上山去,只怕尚未摸到天市門前,便會給一陣亂箭射成刺蝟。若在此間發難,僅憑一個冷麵人,自己便未必對付得了,更何況還有這千餘人和十數名高手環伺其周,自己二人絕非對手。左思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