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瞥眼卻見小翠嘴角含笑,正自暗孔向外張望。張無忌湊眼望去,不由大奇。但見那胡人臉上神情突然轉為極異驚恐,身軀不自禁地一陣陣發抖。張無忌再一細看,便即瞭然。原來楊冰長劍向前滑出寸許,正抵在胡人的擅中大穴之上。
擅中乃人身大穴,一被拿住,當即全身癱軟,若對手稍一用力,則立即震斷心脈,輕則神志失常,重則立時斃命。
胡人乃武林高手,此中關節如何不知?但此時若撤去內力,則楊冰長劍或洞穿胸肺,或破喉。若不撤去內力,自己擅中大穴已被長劍抵住,縱然楊冰不摧內力,自己一味硬撐,也將迫血妄行,吐血而死。
正當胡人內息將潰未潰,欲崩未崩之際,楊冰突然撤劍退身,向左斜斜飄開二丈,面帶微笑地看著胡人。
那胡人斂住內力,回運丹田,調息片刻,恭身一揖,謝過楊冰不殺之恩,曳劍退到四位白衣少女眼前,倒轉長劍,用劍柄解了她們被封穴道。自顧退在一旁。四名白衣少女向楊冰走去,行過禮後,四女也退在一旁。
張無忌道:“小翠,你快帶我出去,好姊姊,他們如用車輪戰術,小姐恐怕要吃大虧。”
小翠轉過頭來,看著他的光頭“咯咯”嬌笑,卻見他一臉惶急之色,當下牽了他的手,在前相引。原來已離出口不遠,轉兩個彎,陡然間光線通明,已到洞口,張無忌掙脫小翠之手,身形如鳥早已掠出洞外。
使彎刀的胡人走上前,對楊冰雙手一揖,正要開口時,突見洞中飛出一個尼姑裝束的人來,身法快逾鬼魅,端的神鬼莫測。此時朝陽甫照,森林中金光萬點,胡人竟給張無忌這令人匪夷所思的身形驚得目瞪口呆,幾疑撞上了鬼神。
楊冰等一干女子見那胡人古怪,順著他目光向身後看去,卻見一個唇紅面白、聰敏俏麗的尼姑站在洞口,俱都不禁大吃一驚。待認出是張無忌時,幾個小婢早已忍俊不禁掩唇嬌笑。
楊冰一怔,厲聲道:“小翠,你搗什麼鬼?”三分薄怒當中,倒有七分嗔怪。
小翠面側認袂道:“張張道姑見有敵來犯,欲幫小姐禦敵。”
楊冰瞪視張無忌,嘴角卻極力忍住笑意,厲聲道:“胡鬧!”
張無忌也覺事情太過驚世駭俗,不由漲紅了臉,剛要開口分辯一二,小翠忽道:“小姐,張師太是啞巴,你別為難她的一番好心。”
張無忌俱然而驚,如不是小翠及時提醒,自己這一開口,豈不露了餡?當下順水推舟,乾脆裝到底得了。
便亂七八糟地比著手勢,意思是要代楊冰與這胡人比武。
楊冰等人見他稀奇古怪地打著手勢,喉嚨裡烏里哇啦地叫著,卻怎知他是何意?唯見他滑稽透頂,只得極力忍住笑。
張無忌卻不再與她們胡纏,幾步走到場中,也虧他心思縝密,居然打了一個尼姑式的稽首,拉開架勢,便等那胡人攻上。
胡人對著張無忌搖搖頭,卻對楊冰道:“我叫哈赤,今天,來中原,只為比武,和你。”
楊冰道:“張無張師太,你就在一旁給我掠陣吧,待會不行了,再請仙姑援手也不遲。”
張無忌楞了楞,只得退下,白皙的臉上不由得又紅了一片,煞是可愛。
卻見哈赤雙手握住彎刀,用力一拋。彎刀向外彈出。
眾人一見,均覺大奇,沒想到這彎刀尚有這一古怪,如不是他事先亮出,待會拼鬥之時,倒還難防。但他預先將秘密示眾,卻不知是何意圖,莫非有恃無恐嗎?卻聽哈赤道:“你夠仗義,請小心。”
原來方才楊冰未傷那人,哈赤心存感激,是以他事先告知楊冰,自已兵刃上的法門,以示無私。
張無忌心想,這哈赤倒是條血性漢子。楊冰當下謝過哈赤,從一名黑衣少女手中接過長簫,緩步走入場中。
楊冰一襝衽,道聲:“請!”
哈赤不再客氣,彎刀直遞,楊冰長蕭將彎刀引開,直點哈赤肩井穴。
二人初時客氣,此時一交上手,卻是著著逼人,互不相讓。彎刀舞將開來。猶如流星劃空,端的如行雲流水,彎刀不時反彈打穴,恰如長河中不時激起的浪花,更兼刀中夾掌,確是令人眼花繚亂。
楊冰一支黑管長蕭,如驚蛇出洞,時如黑色閃電,神出鬼沒。待到後來,氣流激盪,相格之時隱然夾有簫聲。
哈赤盪開長簫,手臂暴長尺許,輪彎刀,劃過空中,帶著朝陽的閃光,直欺楊冰,彎刀不時反彈,好像長虹落日一般。
楊冰長簫系用竹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