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脫慨然道:“古之暴君,莫如桀紂。桀寵妹喜,禍由趙梁;紂寵妲己,禍由費仲。今哈嘛等導主為非,實與趙梁、費仲無異。乞陛下遠之。”
順帝厲聲道:“哈嘛系你所薦,何以反來彈劾?”
脫脫跪奏道:“臣一時不明,誤薦匪人,乞請陛下一併治罪!”
順帝語氣轉緩道:“這倒不必了。丞相請起。”
脫脫道:“謝陛下。”
順帝道:“軍國重事,有勞丞相主持,朕可無虞。卿就讓朕樂一樂罷!”
脫脫道:“臣不能為陛下安邦,實乃罪該萬死。但方今之日,妖寇氣焰日熾,非陛下行樂之時。乞請陛下任賢去邪,崇德遠色,撥亂反正,易危為安!”
順帝道:“丞相且退,待朕三思。”
脫脫無奈,只得退出。一時之間,清寧殿內,哈嘛等面面相覷,吱聲不得。
張無忌心中暗暗佩服脫脫,眼見哈嘛等人大氣也不敢出,甚感快慰。一時之間,竟忘了甚麼蒙漢之分,巴不得順帝下令將這幹人一個個斬了。
卻見順帝臉色愈來愈陰沉。哈嘛等人心中正自忐忑不安之時,順帝狠狠地道:“好個脫脫,氣煞寡人也!”
張無忌一聲輕嘆,知道大元必亡無疑,便緩緩喝了一口酒,心中竟有說不出的惆悵之感。
哈嘛等人臉露喜色,禿魯帖木兒當即上前給順帝捶背抹胸。一干奸臣,趁機大進讒言。
張無忌料知脫脫死定了。果不其然,未幾,脫脫即被貶居淮安。才到淮安沒幾日,一道詔書,又命徙居甘肅,脫脫不得不起程。尚在途中,又接詔書,命轉徒雲南。最後終於被哈嘛假造聖旨,鶴死雲南,死時年僅四十二歲,正值強壯之年。此是後話,此處別過不表。
卻說張無忌知大元必亡,再留在後宮之中,已是多餘。但一時之間,卻也想不起該到何處,只低頭喝那悶酒。
元順帝卻已給哈嘛等人勸得高興轉來,於是添酒置燈重開宴,好不熱鬧。
張無忌心中突然想起遠在波斯擔任明教總教教主的小昭,霎時之間有了主意,便高高興興地與順帝飲酒歡笑,抽個時機奏道:“陛下,現在雖然歡樂,卻總有一日要離此而去,何不想個長遠之計呢”
順帝頗有興趣地“哦”了一聲,道:“愛卿有何長遠之計,不妨說與寡人聽聽?”
張無忌道:“歷來古之帝王,無不尋求長生之道。雖不竟如人意。但那或許是因他仙福緣分不足之故。陛下素來蒙上天之寵,難說此等殊榮便幸臨陛下也未可知。”
順帝顫聲道:“如此說來,你已有計謀了”
張無忌道:“長生之道,當首推秦王贏政最有深究,他既派人東渡瀛洲,看來不無道理。
”
順帝微一沉吟道:“愛卿也想東渡瀛洲?”
張無忌道:“這倒無必要。秦王贏政既已勞而無獲,卑職自不願步其後塵。但茫茫大海之中,定有不為人知的仙山寶島,如能僥倖找到,幸何如之?”
順帝道:“愛卿言之有理。”
哈嘛也道:“張兄所言極是,願吾皇陛下萬壽無疆!”
順帝道:“只要能有希望即可,你待如何行事?”
張無忌道:“只要陛下建一大船,調撥若干水手即可。”
順帝道:“是否也挑選五百童男童女一同前往?”
張無忌道:“這個……”
咖粼真道:“這自然要的。童男童女乃天地間最為清純之精靈,不可不要。”
張無忌實怕如此一來,朝廷大張旗鼓,挑選童男童女,反擾得百姓不寧,當即道:“國師所言極是。但在下自忖,秦王贏政既已用過童男童女,此行還是不用為好。”
順帝點頭稱是。
咖粼真笑道:“如此張兄路途定然寂寞得緊了。”
張無忌笑道:“在下早已榮獲陛下恩寵,些許微勞,不足掛齒。只是近聞海上盜賊風起,卻不可不防。”
順帝道:“這個容易,寡人調撥一艘戰艦與你便是。”
張無忌道:“斗膽煩請陛下重建一艘好船,一來圖個千淨,二來呢,船上大炮還是遮掩起來為好,否則神仙或許會怪嗔的。”
順帝道:“所言極是,朕就依了你。”隨即吩咐禿魯帖木兒督造,即日動工。
張無忌又道:“秦王贏政興師動眾,弄得天怒人怨,在下此行,還望陛下保密。連水手也不可讓其得知,只需吩咐他們聽卑職號令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