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點兒一到,吉道天就像下班回家吃飯的上班族似的,準時準點地出現在瞭解府的飯桌上。
解閨璧端出了一盅湯,輕輕放在吉道天面前,便做到自己的座位。
桌上的是排骨湯,小盅裡的也是排骨湯。
但解小姐偏偏親自單獨端出一碗給吉道天。
眾人只當這是大小姐的待客之道,併為深思。
倒是吉道天,垂眸靜靜看著面前的那盅湯。
他舀了一勺入口。
一雙黑黑沉沉的眸子便慢慢抬起,看向解閨璧。
察覺到那深邃的視線,解小姐抬起頭,回以微微一笑。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解閨璧放下筷子說起正事。
“吉先生,能否拜託你一件事。”
吉道天夾菜的動作微微一頓。
眸子都不曾抬起,依舊是往日淡淡的語氣,“說來聽聽。”
解閨璧道:“族裡出了點事,我們要回去一趟,但阿鷹在這邊的學業還是不要耽誤的好。”
“酒叔與柳婆婆留下照看阿鷹生活,但安全方面,可否拜託吉先生您?”
“……僅是如此?”
等了片刻,沒再聽解閨璧提其他要求,吉道天這才頗有些詫異地問道。
解閨璧眨巴了下眼睛,“……額,是的,但,吉先生要是不方便,我再想別的辦法就是。”
摘星這小子,應該靠譜吧?
解閨璧心底尋思著。
“可。”吉道天斬釘截鐵道。
“啊,先生要是有別的事……”
“沒有。”吉道天截斷解小姐的話,怕說的不清楚,又補了句,“可以幫你照看他們幾個。”
“那便多謝了!”解小姐忙歡喜道謝。
吉道天沉吟片刻,多問了句,“族上可是出了什麼事?”
解閨璧嘆了口氣。
“說來話長。”
吉道天把玩著酒葫蘆上的流蘇,靜靜地聽著,並不催促。
“這還要從那個藺吉道齊說起……”
她話音剛落,便聽‘噗’、‘噗’兩聲。
卻是匪迦還有解炎把嘴裡的湯噴了出來。
兩個人老被地咳嗽,都被身邊的人嫌棄的不行。
吉道天桌子下面把玩流蘇的手也是一頓。
“他,怎麼了麼?”他語氣中難得多了一絲好奇。
解閨璧幽幽道:“說起來,我是要謝謝這位的救命之恩來著。
畢竟我一個弱女子被那邪修抓住,千鈞一髮的時候,人家出手救下人。
真是人生難得的‘經歷’。
大活人被轟成一片血肉下雨似的。
就像我做這道烤五花肉似的,‘調味料真是塗抹的十分均勻’呢。”、
吉道天:“……”
剛伸出筷子,夾起一塊烤五花肉的解酒,聽了解小姐的話,又默默把肉放回了盤子裡。
解閨璧繼續道:“總之,我們當初也以為這件事結束了。”
“但,今天才得知,還有邪修尚有餘孽。”
“這些餘孽不敢去藺地送死,就拿咱們報仇撒氣。”
如此這般,又細細地說了事情前因後果。
吉道天從始至終漠然聽著。
直到解小姐說完了,他才沉不疾不徐道:“即使如此,也是好事。”
“正巧,運送天辰玉的,也快到路過彭城了。”
他的話點到即止。
解閨璧也沒多想。
酒足飯飽後,解炎幾人收拾桌子。
解閨璧叫住了要離開的吉道天。
“先生留步。”
兩人去了正堂說事。
這邊,解牛跑到憂心忡忡的解仲氣跟前,憨笑著說道:
“二公子,您覺不覺得,咱家地裡長得好好的白菜,就快讓柵欄外的豬給叼走了?“
解仲氣心不在焉地回了句:“把豬抓住,不就豬跟白菜都有了。”
解牛砸巴了下這話的意思,只學著大小姐的動作,給二公子數了個大拇指。
高,實在是高!
……
這邊,解閨璧拿出一隻荷包大小的錦袋,伸手遞給了客座上的吉道天。
吉道天接過錦袋。
裡面就好像是裝了一袋芝麻似的,單手揉捏一下,便發出‘沙沙’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