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就像是一群被人打怕了狗。
但,物極必反。
頭上懸著的屠刀真要落下危及性命時,就算是被當作牲畜一樣作踐的白衣,也有露出獠牙撕下屠夫一塊肉的膽魄。
居元仙人的邏輯沒半點毛病。
白衣要反抗,單靠人多是不行的。
八家隨便出個幾個三境,把他一牽制住。
剩下的去對付白衣,那便如大象踐踏螻蟻一般輕鬆,就能殺的白衣丟盔棄甲。
想讓白衣站起來,唯一的辦法便是提升白衣的修為。
白衣有一個三境,八大家可以不放在眼裡。
有十個呢?百個呢?千個呢?
那麼,修煉用的綠石如何來?
正如先前殿上那人所言,綠石被八大家把控的死死的。
他們就是任由那些堆積在府庫中的綠石爛掉,也不會把綠石賣給白衣。
正途得不到,又指著這些綠石續命,那該如何?
便只有搶了。
居元仙人此言一出,滿堂寂靜無聲。
仙人緩緩掃視了一圈滿殿鴉雀無聲的修士,輕輕一嘆,“怎麼,諸君不敢麼?”
先前帶頭對居元磕頭的中年白衣吞了吞口水,“仙人,您、您的意思是,是要戒哪一家的天辰玉?”
居元道:“不是哪一家。”
那人還沒鬆一口氣,便聽居元道:“是八家的天辰玉,都要截下來。”
滿殿震驚。
待殿內安靜下來,居元站起身,再一次看向殿上白衣。
有的人接觸到他的目光,滿是澎湃激情。
有的人目光躲閃不敢與之對視。
更多人是對前途的畏懼與惶惶不安。
殿上落針可聞之時,解閨璧忍不住輕聲說了一句話,“人若不自救,天難佑。”
“幹了!女娃娃都明白的道理!沒道理老子想不明白!”
“誓死追隨仙人!”
“誓死追隨仙人!”
有人呼應,而後越來越多的白衣人響應。
居元並沒有被眾人追隨的自喜,他只是望著殿外的青天白日,喃喃道:“非是追隨我,而是你們若不自救,總是我真乃天上神仙,也難渡你們過難關。”
……
離著年關越來越近,那日眾白衣在殿上商議的事,轉眼之間在白衣中暗暗傳播開來。
一傳十,十傳百,星星之火即將燎原。
這幾日居元山訪客不斷。
終於,這一日,居元將眾弟子叫到了山上的草廬內。
他被人尊稱‘仙人’,卻親自動手給自己的徒弟們燒了一大桌煙火味十足的佳餚。
除了那沒心沒肺的八小胖,其他幾人都有些心事重重,食不知味。
酒過三巡,居元放下了筷子,目光柔和地看著自己的弟子們。
他緩緩開口道:“不日八地的天辰玉便要運到九州城了。”
聞言,就連抱著盤子往嘴裡扒飯的八胖子都停了手。
“為師想……”
居元微微垂眸,看著桌上一片殘羹冷炙繼續沉聲道:“昔年我尚未躍龍門,偶遇一世外高人。”
“他與我萍水相逢,互不相識,卻贈與我一卷畫與一警言。”
說罷,居元自袖中拿出一卷厚厚的畫卷。
畫卷用金線捆著,封皮上書‘內有乾坤’四字。
“此卷內有一方獨立世界,若展開,其內可藏人數千。”
眾人面面相覷,他們擺入師門至今,確實頭次聽師父說起這件事來。
“天辰玉一事,為師想給你們一個選擇的機會。”
“不願參與的,可入此畫卷,待事情塵埃落定,我再展開畫卷,放你們出來。”
幾人面面相覷,槐陽見‘大師兄’垂眸沉思,便先一步開口,“師父,天下白衣都參與了這次的事,若是我等臨陣退縮,恐傷師父清譽。”
“二師兄,所言極是。”趙立恆道。
“師父,我不會進這畫卷,我要為我死去的妹妹報仇。”說話的是一雙眸子略帶陰鬱的伏黎。
解閨璧眸子有些傷感。
她問過吉道天,如果那日出手的不是他,那麼結果會如何。
吉道天當時回答她的話是,‘居元十二門徒,有一人被後世之人稱做人屠,那人便是伏黎。’
後世口口相傳,說居元這位十一門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