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兩人便各自上書,奏請大君仲裁。
內府乙天殿上。
年節之後,分封到各城的城主並未離去。
且看滿殿高座皆是清一色的黑衣。
藺氏分封到各地的大城主齊聚一堂,商議的便是十天後,將在珠光寶氣閣總閣舉辦的競寶會。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鏡城願再出五十箱中階綠石,傾囊助少君躍龍門。”
“兀銀城,五十箱中介九品綠石!”
“誒,衡城的,獸城的,你們怎麼說?你們可是咱藺地的‘大肥羊’。”
所有人都看向居於左右首席的兩人。
男右,女左。
那男子,耳鬢掛寒霜,眼角細魚紋,穿一身玄色九蛟出海紋袞服。
女子豐腴身段,玄色宮裝,尚秀九蟒戲珠紋。
兩人額心啟靈印渾然天成,已然是三境後期。
男子垂眸不語,宮裝女子抬起手指輕捋青絲。
“大君,殿上無外人,你且與我等說實話,少君真是要躍龍門?”
藺天行正要開口。
卻見案上的三塊傳訊玉牌中的一塊,接連閃了兩次。
他便拿起玉牌一目十行掃完
看完後,藺天行的指腹反覆刮擦著玉牌光潔的表面,鷹眸微斂,輕輕‘呵’出一口氣。
“執迷不悟。”
殿下眾人面面相覷。
藺天行起身便要走,只留下一句話:“稍後再議。”
……
東礦場這邊,找來了翡翠原石,只等大君親臨制裁。
便聽一連九聲靜天鞭響,尋聲看去,只見西方天邊,數十黑色旌旗連綿成片。
卻是大君出行的儀仗。
藺地大君麾下黑衣衛,手舉黑旌旗駕馭合合獸,護送著一輛墨玉寶輦,浩浩蕩蕩朝著東礦場奔來。
即便是大君親至,空哨也盡職盡責查了腰牌。
如此,得了輦上藺天行不輕不淡的一聲稱讚,“好。”
空哨的小旗臉頰漲的通紅,激動的磕磕絆絆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藺天行隊伍的合合獸依次落在獸臺。
黑衣衛下了合合獸,依次列排成兩列,手上黑旌旗往地上一插,‘篤’地一聲齊響。
藺天行自輦上下來。
一黑衣衛已將座椅設好,他走過去一撩衣襬大馬金刀坐在凳子上。
眼皮一撩,盯著並肩站在他面前的‘吉道天’與藺道柯,而後緩緩移到解閨璧身上。
“又是你。”
事情都寫在兩人上奏的奏表之上。
藺天行理了理袍袖,“區區幾隻蟲子,也能折騰到請‘仲裁’的份兒,你倒是越來越出息了。”他撩起眼皮,看著吉道天道。
“幾隻蟲子?我要是告訴你,這些蟲子也許能讓不通賭石之人,輕易在黑市選到綠石。”
“你還會說這話嗎?藺大君?”
解小姐直接把找來的翡翠原石往地中間一扔。
把玉匣子被髮絲打了孔兒的位置貼著巨石。
便見,細細的綠光穿透了巨石。
“一塊石礦,現在沒有石師長眼的情況下,試問在座的各位,誰能看出這裡有沒有‘綠’?”
聞言,藺道柯嗤笑一聲:“屁話。沒石師,誰能看出這玩意兒是不是綠石?”
然,吉道天卻對上座的藺天行道:“茲事體大,請屏退左右。”
藺天行一揮手,左右黑衣衛驅散了礦上閒雜人等。
為何一個區區石師盟,就敢跟藺地對著幹?
無非就是仗著全天下的修行者,都要仰仗他們。
要是沒了石師盟作梗,藺地早就兵燹天下了。
如今藺地如此處境,固然有六家合圍的‘功勞’。
但石師盟不準石師入藺,才是如今藺地舉步維艱的罪魁禍首。
“那我現在告訴你們!
看見這穿透了石頭的綠光了嗎?
但凡能被這光線穿透的,都是綠石。不用石師,只要我手上的玉匣。”
解閨璧面上沒有半分顯露,心裡卻是暗暗吃驚。
這吃翡翠的怪蟲太厲害了。
透光度已經不是上輩子照玉手電的強度了。
而且,這個蟲子只靠近翡翠後才會發光,壞石或廢石,它就不會亮。
這就過分了啊,簡直就是探玉作弊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