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閨璧警告瞭解鷹,讓他乖乖的,不要惹事。
藺地學府一旬休沐一次,一次連休四日。
即便有日行萬里的合合獸,若是尋礦時遇上什麼意外,也很可能來不及趕回。
怕耽誤學府教課的事兒,大小姐就寫了兩封請假信,分別交給墨一、墨二。
一封給東府總教習,一封給西府總教習。
若是不能及時歸來,便只能請假了。
朝辭載著兩人一路飛離了定安。
出了定安,沒再出什麼意外,解閨璧才鬆了一口氣。
見她這模樣,吉道天覺得有些好笑,便道:“你怕什麼?”
解閨璧揚過頭,氣鼓鼓地看著吉道天:“你才怕!”
瞧她這小貓兒生氣身爪子的模樣,奶兇奶兇的,吉道天就覺得鼻尖癢癢的。
他抽出手,一根食指輕輕點在大小姐額頭上,“你給我起命觀音奴,禮尚往來,我以後喚你‘銜蟬奴’,可好?”
解閨璧撲稜開土匪的手指頭,也忘了繼續說藺吉道齊的事兒,“隨便你。”
吉道天垂眸,看見粉撲撲的耳垂,眼中似是被翻攪的混沌海。
他往後靠了靠,拉開與解閨璧的距離,道:“聽你上課提到過一個字‘國’,這字作何解?”
聞言,解閨璧忍不住嘴角微微一抽。
這貨也偷偷去聽她的課了?
有時候,她講課會習慣性帶出一些後世的詞語。
想來是上課時,她那句話沒注意,帶了這麼個字兒出來,讓‘土匪’聽了去。
“國麼……不同的人會用不同的語言去定義這個字。
古早有云:天下有王,分封天下而立其國,置都立邑,是為國之始也。
不過,我更喜歡的說法是,為(wei)民者,為(wei)國。”
“用你的說法,藺地,便是藺國?”
這個世界的歷史發展,因為能量翡翠與非凡的能力,而產生了‘變異’。
造就瞭如今世家治天下的局面。
而七家現狀,又像極了戰國時代。
可若說是‘國’,從定義上看,又還差些。
在學府幾日,解閨璧也在快速地學習這邊的知識。
就比如說七大家的東方家。
東方家掌‘天塔’,是天下堪輿師的‘祖宗’。
不少小部族的堪輿師亡故後,都會選擇火化,而後將骨灰送回天塔。
而東方家,便是七大家中的‘異類’,這家以堪輿師為主,而非修士。
如此一來,這問題也就來了。
堪輿師壽命短,這要是讓出眾的堪輿師當家主,那整個東方之地還不得三天兩頭兒出國喪?
這誰受的了。
於是,他們家就想出一個辦法,家主之位推選族內的一名修士。
但‘天塔’的權柄只能由堪輿師掌握,家主則不能染指。
如此一來,就不能說這樣的情況是封建王朝了。
吉道天似乎對‘立國’的話題很感興趣,不停地問解閨璧,彷彿要把大小姐肚子裡那點乾貨掏空。
倆人一路從帝王封禪講到立國之本,從立國之本又談到法制觀念。
如此一來,竟是時間飛逝,轉眼就出了藺地。
解閨璧打了個哈欠,吉道天立即輕輕用腳踝磕了下朝辭的肚子。
朝辭略帶委屈地‘呦呦’叫一聲,它可是開化的異獸,不是那些沒腦子需要鞭子抽的角馬。
所以,有啥話,說一聲不好麼,幹嘛‘動手動腳’的。
合合獸盤旋下降,此處是司寇家與宮家的交界之處。
再往北一點便是北海。
原本有些犯困的解閨璧,依稀在遠處地平線上看到了海水反射的波光,她瞬間就不累了,精神抖擻地坐直了身子。
“是海!這邊的海顏色好漂亮!真的是海藍寶的顏色!”
看見這人瞬間活蹦亂跳的,吉道天面上便也帶了一分笑意。
不管前路多難,他的道有多少險阻,只要能執手並進,一切便都不再是問題。
“你不是老惦記著要吃新鮮的海魚?
這就帶你去吃個夠。”
解閨璧聞言一臉懵,她什麼時候跟姓吉的唸叨過自己要吃海魚??
不過,很快,鼻翼下聞到海水的鹹腥味,耳畔聽見的海潮拍岸聲,便將她的注意裡轉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