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沙子上小憩的朝辭聞見了,瞬間睜開銅鈴大的牛眼,打了個滾兒,站起身就奔著火堆來了。
它走獸兒似的在火堆旁來回轉圈兒。
大小姐她看著心疼,就把快好的一串遞給了朝辭。
一旁拿著傳訊玉牌與人傳著訊的吉道天一聊眼皮。
朝辭張開的嘴就立馬委委屈屈地閉上了,整個合合獸自暴自棄地趴在沙子上,簡直是不能好了。
解閨璧瞪了吉道天一眼,“你怎麼不是欺負小孩兒,就是欺負坐騎?”
吉道天不在意,抬手截胡兒了大小姐手上的烤魚,不緊不慢道:“這不是欺負。是在確定我的地位。”
是什麼地位他便沒說了。
魚烤好了,留下他們要吃的,剩下全拋給了朝辭。
朝辭在一邊吃的狼吞虎嚥。
解閨璧與吉道天說起正事,“我看你說是尋礦,但心裡是不是已經有了目標了?”
吉道天咬了一口冒著熱氣,香噴噴的魚肉,愜意地眯了眯眼。
手下意識摸向腰間,結果卻摸了個空。
這才想起來戒酒的事。
“的確,咱們要去地方,大概在東方家與熊家的交界之處。”
火堆上的水燒開,大小姐泡了自己做的花果茶,遞給吉道天一杯。
“你酒葫蘆呢?”
“戒了。”
自打解閨璧遇見這人後,這人的酒葫蘆就沒離過手。
但,自從大小姐用藥,慢慢延長了他的壽數後,這人酒喝的就沒那麼兇了。
“倒是稀奇,怎麼突然決定下狠心戒了?”
吉道天想起那天自己醉意下做的糊塗事,便捏了捏眉心,“險些誤事。”
兩人繼續聊起礦。
“在別人家的地盤啊……怪不得你換了白衣,但你好歹是藺地有頭有臉的人物,不會被認出來麼?”
“無妨。三境不出,他們能耐我何?”
解閨璧:“……”
“這礦你是怎麼發現的?”
吉道天就著花果茶三兩口乾掉了剩下的魚,“古籍。”
三千年前,一白衣修士躍過龍門,修為有成,自號居合。
市坊稱之為‘居合仙人’。
“當時,八家有意招攬,但他都拒絕了。”
“不多時,發生了一件驚天大案,歲末,八家天辰玉被劫。天下震驚。”
“七家大供奉先後推演天機,最後將案犯鎖定在一人身上。”
“七家?”
“不錯,我藺家損失並不大。
且,堪輿師每一次推演天機便要折壽。
既然七家都做了這件事,當時那代大君,便覺得沒必要浪費大供奉的壽命。”
解閨璧點頭,“所以,那幾家推演出來的結果,是……那個居合仙人?”
“正是。”
吉道天又拿起一串烤魚,輕聲道:“如今七地能有那些黑市,便是因為當年那一場大變之後的妥協。”
“總要給白衣一條活路,不然……星星之火亦可燎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