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回頭望去,便見一穿著烏玉鎧戰將騎著一匹頭上長著蜿蜒長角的怪馬,奔向他們這裡。
男人手提滴血玉劍,劍尖指向解閨璧一行人,“那邊的墨衣衛,你們是誰麾下的?怎的在此遊蕩?”
幾個特戰隊的戰士渾身緊繃蓄力,做好了隨時開打的準備。
卻不料,一直被他們以為是‘累贅’的女人上前一步,抬手兩處一道玉令。
上書兩蒼勁有力的大字,‘墨十’。
解閨璧開口道:“我方碰到一個奇裝異服的修士,他能力古怪,疑是風系天賦,我正在帶手下追捕。”
騎著角馬的烏玉衛,原本要讓解閨璧摘下面甲,核對她的身份還有腰牌,卻因為這一句話止住了動作。
“又是那些怪人?
太子已攻入宮氏內府,此刻切不可出何紕漏。
那些奇裝異服的怪人儘量活捉,送去石師盟看押起來。
待太子斬殺了那謀權篡位、不仁不義的宮地新君後,在請太子做定奪。”
解閨璧微微頷首。
待烏玉衛離開,眾人才齊齊鬆了一口氣。
且,他們看解閨璧的眼神都有些詭異了。
等人離開足夠遠,解閨璧才開口,“那些人被抓了,要救人只能等。”
“等什麼?”一名戰士好奇問道。
解閨璧望向了玉康中央內府方向,“等兩個人交手。”
“我們要不要過去守著?不然錯過時機怎麼辦?”另一戰士說道。
“現在去石師盟外守著便可。
放心不會錯過的,若那兩人多動手了,那定是天下皆知。”
……
內府一道硃紅高牆外,十萬黑色旌旗。
入目滿是藺色。
藺人止步於宮牆外。
軍隊為首一頭昂首挺胸的合合獸不耐地用銳利的爪子刨著地。
它背上馱著一人,一身黑色精玉龍紋戰甲,面戴猙獰合合獸面甲。
男子身形修長,坐如洪鐘大呂,氣度沉穩非凡。
他端是往哪裡一座,似乎周身空氣都略有凝滯。
此刻牆內。
在無數奢華的殿宇宮闕中。
一身大紅袞服的宮無敵坐在玉鑑前。
一身宮色華裳的婦人站在他的身後,手持玉梳為其梳頭。
宮無敵看著玉鏡中的自己輕輕開口:“母上,我若戰死……”
婦人的手一頓。
宮無敵微微斂眸,“藺吉道齊不會為難與您,看在過往的份上,他會厚待母上。”
婦人輕輕嗯了一聲。
殿內靜的可怕。
宮無敵看著鏡中的自己,“母上,這是不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數?
推翻那廢物又如何……
宮地終究敗在了我手上。”
玉梳一通到底。
婦人輕聲道:“痴兒。一山不容二虎,你與藺氏道齊君註定爭鋒。”
烏髮被血玉冠束起。
宮無敵站起身,拿起血玉戰戟一步步走向殿外。
“母上,此別或許無期。諒兒不孝。”
婦人以廣袖掩面,已是泣不成聲。
殿外,少了一條胳膊的萬長羅等候宮無敵多時。
兩人舉步,一同走向那道高高的硃紅宮牆。
“長羅,可悔投我?”
萬長羅亦步亦趨跟在宮無敵身後。
“我萬長羅做事從不後悔。”
宮無敵輕嘆。
“只恨熊地剛愎;厲地無能;荊地首鼠兩端;東方成事不足;司寇內亂不定……
天不佑我宮無敵……哈。”
他一聲輕笑,道不盡英雄末路愁。
直至宮門前。
萬長羅上前,單臂推開大門。
看著拖著戰戟踱步而出的宮無敵,萬長羅單膝跪地,“大君!必勝!”
一人,一戟。
對上滿目望不見盡頭的藺色。
對上那被稱作‘大道獨行’的藺吉道齊。
“道齊君,可敢與吾一戰定生死?”
男子聲音依舊張狂。
騎在合合獸上的男子長腿一撩,滑下坐騎。
他手持三尺墨玉長劍,並未應答。
而他邁出的那一步,便是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