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合作得看似天衣無縫,但精通樂曲的人若仔細聽來,就會發現那琴音之中孕育著悲傷離別之苦,而女子的舞步輕盈歡快,兩者是絕不適合的。可惜在觀賞的人又有幾個是瞭解樂曲的呢?
男子絕色無雙,清俊冷冰,女子嫵媚動人,舞姿驚鴻。引來不少羨慕讚歎,眾人只看見那舞的驚豔,那男才女貌的匹配,又誰聽得懂琴音中的悲傷。
上官瑾摘下一片樹葉,放在唇邊輕輕吹撫起來,樂音婉轉,逾步生寒。任書寒一愣,這曲音……手卻沒有停住,延接著上官瑾的曲音而上。
他研究絕情譜許久,有一道琴刃遲遲不能衝破,此刻聽到這曲音,竟是豁然開朗。如玉雕刻而成的手指在琴絃之上翻飛著,與上官瑾的樂曲如影隨形,明明沒有合奏過,兩個人卻像是排練了無數次一般。
琴音瀰漫,樂曲引歌。變化之九腸,高低起伏之轉音,速度快得讓花香玉已經追逐不上,舞步頻頻出錯。一曲終了,她竟摔在了臺上。
“任書寒,你幹什麼?”
在眾人前摔倒,她花香玉還是第一次如此狼狽,不免怒火中燒。任書寒卻看都沒看她一眼,而是四處張望著,那人的樂技高超,對於曲子別有體會,簡直是他任書寒的知音,他一定要結識這個人!
而四處都不見那個人的身影,不免心中有些失落。餘光見到一樹上一片黑色衣帶,再仔細看去,又不見了。那個人,是躲著他?
上官瑾見任書寒已經突破了絕情譜中的一章,滿意地勾起唇,不愧被人稱為“琴聖”任書寒的天資令人驚歎。翻身一躍,那樹上已空空如也。
“瑾瑾,原來你在這裡。”
墨色見上官瑾站在牡丹花叢邊,手裡拿著一朵嬌豔欲滴的牡丹,明明那麼凌厲的男子,卻拿著那麼豔紅的花,看起來還那麼合適。上官瑾,世間的男子恐怕只得她一人能做到如此。
“這花能送給我嗎?”
“墨色,你該知道……”
“是的,我知道。可這作為朋友相送的難道也不許?瑾瑾你也太不夠意思,難為我還給你擋了那麼多桃花。”墨色雙手交錯放在胸前,紅唇向上翹起,語氣不滿地說道。
上官瑾低下頭,若這麼一想倒是她小氣了,將牡丹插入墨色的發中,轉身抬步向任書寒的玉臺走去。
墨色愣了愣,看著身上這翠綠的衣衫再加上頭頂豔紅的花朵,她已經無法想象自己是什麼樣子了,該死的上官瑾竟然又擺她一道!早知道這樣就不偽裝去瑾園了。
“是你!你怎麼會來這裡?”
任書寒本看見一截黑布從人群中露出來,心中隱隱有些期盼,但看到的居然是上官瑾從人群中走出來,不禁訝然,那人怎麼會是上官瑾呢?不可能。
“哦?書寒看到本王怎麼好失望的樣子?本王的夫郎與公主在這裡**,難道本王不該來此?”
上官瑾笑道,神情中頗有戲謔之色,任書寒卻皺了皺眉,她什麼時候也端起攝政王的架子,一口一句本王。而此話一出,旁邊的人立刻就議論開來。
“我說誰呢,長得這麼好看,原來是攝政王上官瑾。”有人恍然大悟道。
“咦?這兩個都是男的,為何他是他夫郎啊?”有人疑惑不解問。
“誒,老兄你剛來吧?我告訴你啊,這攝政王是個斷袖!府上養了好多男寵呢……那應該是其一吧,長得真不錯,可惜啊。”
“啊,虧得我還覺得這麼一個神仙人物哪,沒想到竟幹那種事情,真是不知羞恥啊。”
聽著眾人的言語,任書寒怒火中燒,想起父母的冤死,想起在王府的屈辱……而那個人呢,竟然無動於衷地站在他面前笑看著他,手指緊緊拉住琴絃卻被那細弦割出傷口來,血一滴滴地掉落在地,他卻不覺得又絲毫的疼痛。
“唉,書寒若是看上了那月離公主,直接說就好嘛,何必呢?反正本王已經玩膩了,放你和那個公主在一起也不是沒有可能……難道書寒也喜歡本王?可惜啊,本王覺得你太髒……”
上官瑾看了一眼任書寒,又看向旁邊的花香玉,才緩緩說道,話語中地不屑和譏諷瞬間擊痛了任書寒的心,手捏得越發地用力,血嘀嗒嘀嗒染紅了那一小片地面,上官瑾的目光落在任書寒受傷的手上,眼神越發的幽深,笑了笑,繼續說道。
“從來沒見過你這樣的人呢……爹孃死了不說,還給祖宗蒙羞。床上嘛,還無趣得很,空長了個好相貌,任書寒啊任書寒,你簡直是個……廢……物!”
上官瑾一字一頓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