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瑾整個人靠在軟榻上面,閉目小憩,那緊皺的秀眉卻暴露了她心裡的彷徨失落。
祈凡走過來,伸出手欲撫平上官瑾的眉頭,卻驚醒了上官瑾,上官瑾側目眯開一條縫隙,光影便照了進來。
那人俊秀如熙的容顏便映在眼前,半發用藍色髮帶高高束起,空餘鬢角的兩縷烏黑長髮垂下,白色衣衫的邊角鑲著寬厚藍邊,而衣襟處也用藍線細細勾勒出蘭花圖案。
一隻手還停留在上官瑾的眉間細細觸控著,另一隻手端放在腰腹之間,光華絕世。當真公子如玉,舉世無雙。
祈凡甚少這般打扮,而上官瑾又睡得迷迷糊糊,竟一剎那喊出了“子房”二字。
喊出來之後,上官瑾才倍感頭疼,怎麼這一下竟勾起了在現代的回憶,喊出一個那個時空才有的歷史人物。不過祈凡這模樣這造型實在與子房先生忒像了些,也不怪她剛剛醒來是認錯了的。
祈凡卻是微愣住了,將撫摸著上官瑾眉眼的素手收回,一低頭,細碎的劉海掩下的那雙眸子卻是極致的黑。半餉之後,才抬起眸子看著上官瑾,唇角浸染著一絲絲的笑意,是帶了些苦澀的。
她剛睡醒的毫無設防,卻喃出子房這個名字……雖然只有這兩個字,但祈凡覺得這是一個男人,一個很為優秀的男人。
“子衿回來了嗎?”
上官瑾拍拍自己還暈乎乎的腦袋問道,她雖記恨著宿劍山莊,但沒必要和自己的如姨過不去,回來便讓裴子衿趕去為如姨治療,算算日期,也該回來了。
“子衿已回,見阿瑾在休息,便先回去了,如夫人並無大礙,只不過還昏迷著,子衿說快則七日,慢則一月,如夫人才會醒來。”
祈凡站直身子,觸控著那樹上新發的綠芽說到,那脆嫩的葉芽兒帶著清晨的露水寒氣,卻是一個生命在悄悄綻放,宛若竟一年過去了。
“嗯……”
上官瑾聞言又重新閉上了眼睛,她覺得累的慌,這府裡少了宿月的吵鬧竟空寂了不少。習慣……又是可怕的習慣,看來她得多多適應一個人的生活了。
上官瑾將薄被拉上,遮住臉頰,不欲多言,祈凡卻還不想放過她,扯下那薄如蟬翼卻很是溫暖的被子,看見上官瑾那潔白如玉的絕色臉龐重新暴露在空氣中,他才又緩緩說道。
“宿月……你休了他?”
“嗯,休了,不止是他,還有子衿他們都是要休的。”
上官瑾知道他要問,便老老實實說了,如同扇子一般的睫毛翩飛幾下,看見那樹已抽出來新芽,春光尚好,她來到這裡卻已經一年多了。
與書寒子衿的一年之期,也該找個時間兌現了。
“包括祈凡?”
祈凡的手指一頓,一種離愁別傷的情緒如同海浪般湧上心頭,可他什麼都沒表示,只用一雙黑得如同墨水的眼睛直視著上官瑾說道。
聞言,上官瑾坐了起來,離祈凡更近了,甚至聞見他身上淡淡的梅香,再仔細一吸,卻又什麼味道都沒有了。
她鼻子一酸,竟險些落下淚來,忙別過臉去,不讓祈凡發現她的異常。
祈凡是特別的,從她第一次來到這裡,聽見他那句“王爺,身體可有不適?是否傳御醫?”那樣溫柔的少年,卻慢慢沁透到她心裡,為他化成女裝,為他種下血牽。放不下,又怎能放下?
“怎麼捨得……”
喃著聲音,可祈凡又怎麼聽不到她所言,心裡有些痛又有些開心,只是他素來不會將心裡想的表現在臉上。
上官瑾就勢靠到祈凡身上,攬住他的腰,原本看著他身子單薄,這一抱之下才知他的身材是極適合的,多一分嫌胖,少一分太瘦。
臉頰擦過祈凡的臉,帶著溫熱的觸感,不染自紅的唇湊在祈凡耳邊:“可我要不起你。”
祈凡太過優秀,他背後的身份,她從來不敢去查,怕查了就再也無法用正常的眼光去看待祈凡。
抬頭看著旁邊那棋盤上的擺放的寒玉棋子,那夜墨錯身上的傷口是寒玉棋子所為吧?還有那日在青霧山上,幽冥穴道口的巨石無故碎裂,是祈凡乾的吧?
好絕世的武功!
可笑他在王府隱藏兩年多,她卻一直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是不能知道還是不想知道,恐怕連她自己都說不清。
祈凡,祈禱平凡。可他的一生,又怎麼能夠平凡呢?
祈凡黯下眸子,突然抱緊上官瑾,兩個人雙雙滾落到旁邊茂密的花草叢中,在落地的時候,祈凡躺在地上,將上官瑾護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