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衣衫微顯寬大,上官瑾毫無顧忌地走向那條血河,耐心地等待著血河的再次開裂,看著那鮮紅的河流,上官瑾握緊了拳頭,耳邊每一想起唯殤說的那條河流都是他們這些人的血液匯聚而成的,心裡就一陣陣地抽疼。
該死!冥教教主,你如此這般,若不遭受天譴也是上天無眼了,既天不收你,我上官瑾也要讓你血債血償!讓你的鮮血來祭奠死在你手下的每一條無辜生命。
上官瑾穿著獨屬冥教的教服,那是從剛剛那個女人身上扒下來的,果然,穿上這身衣服,再偽裝一番,那些蠱人便無視了她的存在,順利地到達血河的機關那裡,卻只站在一旁觀察著那河水,唯殤說過,這河水對於外來者是有毒的。
所以,即便是她心急如焚,此刻也只有等待,唯有等待才能換來機會。
終於,見到那河流再次開裂,上官瑾站到旁邊,恭敬著神色,將頭壓得低低的,用餘光瞥著這邊的動靜。
便見一個青衣勁裝男子,簡潔的短髮,微微泛著藍色的光澤,揹負的劍寒氣逼人,上官瑾微嘆了一口氣,是蕭然……
卻也正是這一呼吸的反常,蕭然面無表情地朝著她這裡看來,許久之後,才緩緩出聲道:“你和我進去!”
上官瑾平靜地眨了一下眼睛,然後跟在蕭然後面,走進了那陰森的隧道,等隧道口的門關上之後,便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凸顯得蕭然的呼吸更加粗重,上官瑾不動聲色地跟在蕭然後面。
突然,撞上他的背,鼻尖有點微疼,上官瑾疑惑地抬起頭,卻被蕭然遮住眼睛,剛想開口說話,便聽見蕭然有些淒涼絕望的聲音輕輕地傳來,與以前見到的蕭然完全不同,上官瑾真有點懷疑眼前的人其實不是她所認識的蕭然。
“你知道你來這裡是多麼危險的一件事情嗎?”
壓低的聲線具有極度的危險性。
上官瑾閃身而過,一把掐住蕭然的手腕,那裡有一個死門,按住那裡便可以讓蕭然使不出內力來,她對蕭然其實算不上多麼熟悉,亦敵亦友,蕭然是冥教的右護法理應是敵的,但蕭然數次救她,這份恩情也是不能忘卻的。
“你掐住死門也沒用,我們身上的穴道都是被移位過的。”
蕭然拉下上官瑾的手,靠在一旁的牆壁上,垂下的髮際遮住了眼眸裡的神色,但上官瑾還是藉著不知從何處透進來的光隱約看見了他深入眉間的一條赤蛇,原本陽光帥氣的人卻因了這條妖邪的赤蛇而顯得陰鬱無比。
“不要看……”
蕭然用手遮住那條赤蛇,遲疑了會,然後指尖狠狠地劃下,勾起幾道深深的血痕,那赤蛇也便劃花,上官瑾伸手欲阻止蕭然這自虐的行徑,但她驚訝地發現,蕭然劃出來的血痕在快速地癒合著,不一會兒,便完好如初。
只是那赤蛇的顏色更加紅豔了些。
“你……”
上官瑾欲言又止。
“這叫嫚朔,是一種劇毒,不生不死,也無傷無疼,只是會將中毒之人的命運永遠地和湘夕兒聯絡在一起,她死,便也活不了,她疼,便以數百倍放大在中毒之人的身上。唯一的解脫方法便是……灰飛煙滅。”
蕭然突然笑了起來,宛若將要沉底的夕陽,在最後的時刻綻放它最為肆無忌憚的光芒。上官瑾沉默了下去,不用問,也知道蕭然話裡的這個“湘夕兒”便是冥教教主,她對抗已久卻不曾謀面的宿敵。
“蕭然死不足惜,但攝政王大人,若是你一心來救的裴子衿,他也中了這種毒呢?你是否還會和湘夕兒為敵?”
蕭然靠近上官瑾的耳邊,吹出一口氣,然後又緩緩說道,徒增了一抹魅惑的氣息。
“那又怎樣?”
上官瑾抬頭反問道,眼裡是極其堅定的光芒,印著熠熠生輝的眸子在黑暗之中格外地黑亮。
“哈,不愧是上官瑾,若你柔弱一點,我蕭然都不會賠上這條命和你玩下去。……堅持你的道路繼續走下去吧,即使未來會有很多的傷痛和困難,即使有一天你最愛的人會離你而去,都不要忘記了你的終點。”
蕭然揉了揉凌亂的短髮,又恢復了平日裡吊兒郎當的模樣,只是在說出最後一句話時,臉上是他前所未有的認真。
上官瑾眸光一動,明明蕭然與她並不熟悉,但他有時候說出來的話卻好像自己似曾聽過一般,這種熟悉的感覺,到底是在哪裡呢?
“你似乎可以預知未來?”
上官瑾警惕地看著蕭然,他每次說的話,就深奧得讓人有些聽不懂,但是也好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