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白的簾帳中,祁凡和上官瑾相擁而眠,深夜裡的一兩聲鳥啼,譜寫世間最初的樂章,卻更像是一場救贖。
祁凡伸出手指,細細描繪著上官瑾精緻的眉眼,感受到了臉上絲絲的癢意,上官瑾濃密的長睫翩飛幾下,然後睜了開來,在看見祁凡後微微笑了下,雙手攬住他的脖子,在祁凡的唇上落下個吻,然後又想到什麼似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迷迷糊糊地看著祁凡,手指在祁凡光潔的胸膛上一下一下地戳著。
“你,是在做夢吧,怎麼又夢見祁凡了……那個壞蛋變成擎天了,只會冷眼看著我在困境中掙扎,那個向我伸出溫暖雙手的祁凡消失了,不見了呢……”
上官瑾說著說著突然落下淚來,捲曲著身體,抱著膝,是失去了所有的安全感般,此時此刻,她才明白她是多麼地依賴祁凡,即使她在朝堂上看似運籌帷幄,一切在掌握在她手中的時候,即使她在出宮後頻頻與花湘夕交鋒的時候,即使她在連番受挫,看著墨錯沉睡在床上,看著子衿,唯殤和亦然在她面前死去的時候,她都沒有感到自己這般無助和孤獨。
是全世界的拋棄的模樣……
因為再也沒有那個人站在她身後,為她包容一切的過錯和任性,也只有在那個人面前,她才能放肆地露出自己最脆弱的模樣,那個人……當初想與他隱姓埋名共度一生的人啊,只是他丟下了她,丟下了所有溫存的言語。
祁凡微愣,原來她心裡是有他的,原來在王府中就已經情根深種,究竟是誰欠了誰,誰又負了誰,這些突然都不是那麼重要了,只要她還愛著他,只要她還在他懷裡,又有什麼比歷經千年後的再次相擁更加重要呢?
“阿瑾,不會再有擎天了,世間以後只有一人,便是你的夫,祁凡。”
祁凡抹去上官瑾臉上的淚水,抱住她,兩人一同裹著錦被滾落到了地下,祁凡背貼著地面,上官瑾趴在祁凡的身上,睜大的眼眸裡帶著訝然,這不是做夢……是真的!
上官瑾此時才感到頭腦清明瞭些,看著身下擁有往昔溫潤笑容的祁凡,上官瑾慌亂得就要爬起來,藉著月光卻看見自己身上空無一物,驚亂了花容,又急忙鑽回錦被裡,只露出個毛茸茸的腦袋如同小動物般怯生生地看著祁凡。
祁凡無奈地撥出一口氣,伸出雙手,將上官瑾緊緊抱在懷裡,她居然是在怕著他的?前世他們是夫妻,是這個世界上最親密的人啊,現在他一心愛護的妻子居然在害怕他?放柔了動作,一下一下輕拍著上官瑾的背,帶著些許的安慰意味。
“祁凡……真的是你?”
“嗯,是祁凡。”
上官瑾在聽到祁凡的話後,將臉埋在祁凡的胸膛許久,她悶悶的聲音才從錦被裡傳來。
“你也是擎天,我喜歡你當擎天時難得的慎人模樣,喜歡你當擎天時毫無顧忌的霸道,喜歡你當擎天時狂妄與自信,你是摘星宮宮主擎天,也是我的夫君,祁凡……”
祁凡聽罷上官瑾的話,突然展顏一笑,如百花齊放般的絢爛,平日只淺淺微笑的人此刻卻笑得眼淚都流了下來,在上官瑾發現他眸中淚光之前,突然按住她的頭,揉進了懷裡,溫熱的唇貼上上官瑾額間的牡丹花印。
“謝謝你,阿瑾。”
祁凡的聲音帶著微微的沙啞,如酒香醇,醉人的氣息吐在上官瑾的脖頸處,帶起絲絲的癢意。
祁凡輕笑一聲,翻身壓下,不同於剛剛的溫柔,狠狠地吻下,上官瑾沒想到平日溫文爾雅的人也會有這樣狂野的一面,卻不知他此刻腦海裡沒了那些算無遺露的計謀,也沒了人前進退有度的溫雅,只有作為一個男子的征服**,只有想得到更多……
喘息起伏的胸膛不斷擠壓著上官瑾胸前的柔軟,一種前所未有的奇妙感覺席捲了全身,一個綿長的吻帶著深深的眷戀,似乎在控訴著他所有的孤獨與落寞。
祁凡突然將上官瑾推開去,深吸一口氣,才慢慢平息身上的燥熱。
看見祁凡這般難受,上官瑾不禁撲哧一聲笑出來,見祁凡用一雙純黑得不見底的眸子直直地看著她才微微有所收斂。
“你平日可是一個文質彬彬的君子模樣,連對你的一點點臆想都覺得是在侮辱,現在那些淡然怎麼不見了?”
“對自己的妻子,何需君子之行,阿瑾這麼說,難不成平日臆想過為夫?”
祁凡低頭便看見笑得花枝亂顫的一張小臉,不禁一陣懊惱,也便挑中了上官瑾話裡的意思難道地調侃了下,果不其然,便看見上官瑾白嫩的小臉紅了起來,嘴裡喃喃著:“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