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聖誕節。而東說,當細小的雪花呈冰凌狀在冬季的博斯普魯斯海峽旋轉飛舞,然後緩緩融入翻卷的灰藍色海水中時,伊斯坦布林美得不似凡間。我奇怪地朝東一看再看,我是說,你有看過一個40多歲的男子臉上流露出如此悵然若失,宛如花季少年的表情嗎?所以,儘管他的形容很有電影的現場感,我還是想象不出來冬季的伊斯坦布林是如何令人*。但是旅店老闆說,5月份,才是最好的季節。
M*i Guest House的窗外花團錦簇,有軌電車在青石板的道路上“叮叮叮”地開上開下,聖索菲亞大教堂的尖頂在靜謐的星月旁閃閃爍爍,而博斯普魯斯海峽的浪花拍向岸邊,海水的顏色是一種灰藍色,於是每一朵浪花在灰藍的海水中綻放。他們說,去吧,去橋的那一邊吧,那邊,看見沒有,歐洲和亞洲不過是一座橋的距離。
伊斯坦布林的居民90%是*教,戴著頭巾的少女在船上坐著,我們走過,她們微側過小小的只有巴掌大的面孔,長長的捲髮在海風中飛揚,夕陽甚至可以在睫毛上勾勒出一片金輝。歐亞混血的面孔就是漂亮,少女的眼眸瞟到哪裡,哪裡的男人就手足無措。再回頭看看自己,被氣得暈過去了。
東來過土耳其很多很多次了,後來他給我看他的護照,上面密密麻麻的歐洲諸國過境章。我嘩嘩嘩地翻他的護照,然後疑惑怎麼全部是歐洲,為何不去美洲、非洲、南極洲?嗯,東承認,他就是這樣的,不走遍歐洲街頭巷角前其他大洲一概不去,大約走世界的人都有自己的個性,就像有些人喜歡吃某樣東西,就一定要把它吃得想吐,否則堅決不換。我一直覺得東頗為奇怪,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
到伊斯坦布林是傍晚,被時差折磨得頭重腳輕,但是可惡的土耳其只肯給每個中國人區區15天,於是掙扎著還是出去晃,所以等爬上床鋪時已經是夜深。還沒有等我狠狠閉上眼睛,楠哥和東的呼嚕已經此起彼伏猶如警報拉響。我淒涼地望著天花板默哀,為什麼我要為了省區區20個歐元和3個大男人住高低通鋪?很後來很後來的某一天,在哪個小破旅館已經記不得了,是敘利亞還是約旦?我記得隊長大人——東朝我冷哼。他說:“鬥窮?誰怕誰?”我看他一眼,握緊了拳頭,覺得有一股無名之火直衝上後腦勺,老大,你以為我在和你鬧著玩?真是氣死我了,我不是裝窮,我是真的很窮好不好?!從此得出一個結論,和富一代真的沒啥好說的。。包括打呼嚕這件事情也是。楠哥和小北都會打呼嚕,很多男人都打啊,這也沒什麼丟臉,某C的結論是上了年紀還有比較胖的人都會打呼嚕。但是聽了他40天的呼嚕聲後,東一口否認。他慢條斯理說,這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我被逼到要吞安眠藥才能睡著,原來他覺得一切是我的幻覺,然後剛剛睡著,清真寺的宣禮聲激昂高亢地在夜幕中驀然拉響,我“騰”地一下自床鋪上坐起,“砰”的一聲,腦袋撞在天花板上。夜幕依舊暗沉,呼嚕依舊你方唱罷我登場,我看一看手錶,指標指著05:15,宣禮聲響得那叫一個孜孜不倦,莫要再響啦,某C真的牢牢記住了——自己已遠離中國進入了穆斯林地區,他們的宣禮聲一天5次,就當對錶吧!我把自己重新扔回床鋪上,否則還能怎麼辦,不知道宣禮聲是不是用電的?用電就有停電的可能性吧,為何我歐亞非之行足足100天,就愣是一次都碰不上?
星月之國(3)
“天哪!”老P雙手叉腰,遙望著清真寺的方向,黑黝黝的臉上沒什麼表情,但是他維持這個仰望的動作已經好幾分鐘。“天哪。。”老P叫住我,“它就這麼一直響不停啊?”老P是除了東、楠和小北外我們土耳其8人團伙的最後一位男子,他和另外3位女子比我們遲到土耳其一天。一下飛機,東便拉上他們狂奔幾百公里到了另一座城市,因此老P是第一次聽到宣禮聲,很顯然,他和某C一樣,被刺激到了。“天哪。。”他猶自喃喃自語,然後茫然地問我,“它響個不停,我們怎樣睡覺啊?”
那就不睡了,飄說,這裡這樣美。。
我們已經在番紅花城(Safranbolu),老P堅持要吃中餐。老P很中國,5月份的土耳其晝夜溫差很大,在某些氣溫驟降的夜裡,老P會將他所有的衣服都穿上,還是凍得唇青齒白,因為他所有的衣服也就是三件T恤,並且除了袖子長短不同外,款式一模一樣,顏色也一樣,那是一種綠,俗稱慘綠,老P堅持那叫迷彩綠,反正一樣,都是灰撲撲的。但是他卻不辭辛勞地帶著3大玻璃瓶的醃菜,什麼醃小白菜,醃豆角,醃。。反正我是不記得了,唯一記得的是3個瓶子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