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又問:“裴表哥此次帶了多說兵馬?”
“一萬兩千精兵。”
明玥挑眉:“若不像今日這般,而是等他到了,你與他一併攻城,有無勝算?”
“自然有”,鄭澤昭肯定地道:“城中的兵馬雖比裴雲錚多了近兩倍,但悍勇卻深有不及。況且常嚴光一死,裴雲錚只要稍用手段,城中軍心必然大動,嚴勇本就頗不忿常令韜,最壞來說,“獻人保城”也不是沒可能。因而破城雖未必如今日這般快,卻也是一定的事,此事上,我信得過裴雲錚。”
“那為何不等他到後直接攻城?”明玥一臉不解的模樣,“如此,不僅能叫二哥免受今日這一番折辱和痛楚,也更能傳了裴表哥的威名,你們該直接攻城才是。”
“不成”,鄭澤昭立即搖頭,“若那樣,常令韜極有可能被逼得急了眼,一怒之下,恐會先傷了你!”
明玥攤攤手:“你不遠千里奔了涿陽而來,一路上定已傳遍了,“重恩義,思圖報”的名聲已然穿出,最後是否真能救下我,實際上並不緊要”,說到這句,明玥一直蹙著的眉頭展開了,笑吟吟的反問:“是不是,二哥?”
鄭澤昭一愣,隨即大窘,心中情意竟是被明玥這般一句句的問了出來,一時啞口無言。
明玥看他這模樣卻有些失笑,盈盈一禮道:“二哥既顧念明玥的安危,便是仍將明玥當妹妹看,縱然不是親兄妹,但兄妹情分不假,這“二哥”已叫了十多年,如今你既尚未認祖歸宗,自然是擔得起的。”
鄭澤昭心中大暖,是一種自己的善意被人完全理解和認可熨貼,可這熨貼中帶著些許失落,然夾雜在這其中,他自己一時半刻也分辨不出來了,且即便知道,他自己恐也不清楚是為何。
他心中轉了這許多念頭,口中卻也只道:“若換作是明珠,我自然也一樣顧念的。”
明玥點頭:“那定是自然。”
鄭澤昭:“……”一下又不知要說甚麼了。
明玥只當他在自己身世上還有些轉不過彎兒來,又想起他剛才提起鄭家人,遂忙轉了話題問道:“二哥方才說見過祖父了?他們都好麼?如今在哪裡?”
鄭澤昭緩了緩神兒,面色恢復如常,回說:“嗯,老太爺和老太太我都見過了,還有父親等人也都在,如今正在關西,他們尚好,只是……身子需得養養。”
明玥吁了口氣,心知經此一災,他們定是又驚又嚇,留得命在便不錯了,身子總能養回來的。
“我娘帶著十哥兒也在關西,二哥可見著了?”
鄭澤昭笑笑:“夫人和十哥兒都好得很,他們如今都在鄧家的一處老宅裡,你過幾日便能見著了。”
明玥肩膀一鬆,徹底放下心,想了想又奇怪道:“怎的此次與二哥來的是裴表哥,四哥呢?”
鄭澤昭猶豫的看她一眼,說:“四郎……眼下我也不曉得他在何處。當日我們在城西接應,瑞哥兒帶人劫了刑部大牢後,帶人將我們送出城,我們一路奔了關西,瑞哥兒卻是…往南邊去了。”
“南下?”明玥有些納悶,定定看著鄭澤昭,鄭澤昭嘆了口氣,說:“毅郡王薨逝當晚,皇上將京城駐守的五千黑騎衛調走,隔了一個時辰又下令將雍州的黑騎也調往揚州。”
明玥略一思索臉色便變了,——倘使徐璟的死有蹊蹺,皇帝顧忌黑騎衛,定會將其也……黑騎衛全部是騎兵,在北方各地無人能敵,可若下了南方……明玥想到那上萬的錚錚男兒和鄭澤瑞,不禁眼睛一酸。
鄭澤昭忙道:“瑞哥兒一向福大命大,會沒事的,你先莫要多想。”話說出來,他自己也覺得沒底氣。
明玥點點頭,頭疼的很。
鄭澤瑞的訊息她暫時沒敢告訴鄧素素,因鄭澤昭的腿傷,他們在涿陽城又停留了幾日。裴雲錚連著幾天幾乎是徹夜不眠,也應了那大夫的話,竟真發起熱來,明玥如此又耽擱兩日,直至城中一切基本妥當,留了阮子雅在此守城,他自送了明玥幾人一路抵達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