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了一年回來,可不是耍這些花架子。”
“將流民關在城外不是辦法”,裴雲錚道:“要麼放人進城,要麼給他們尋個旁的去處。”
“我知道了!”阮子雅一拍大腿,“這廝是想讓咱們自反軍手裡攻回一個縣吧?”
裴雲錚笑了:“聰明”。
“嘿”,阮子雅摸著下巴,“這算盤打的響啊!可我怎地想試試呢?”
“有你試的機會”,裴雲錚道:“葛三哥這幾日大抵也會帶人路過此地。”
“他的傷好了?”阮子雅咧嘴,“他來也就罷了,他妹妹可千萬莫跟著。”
想了想,又忽然湊過來小聲說:“雲錚,方才那鄭七姑娘是否府裡出了事?”
裴雲錚沒說話,但也沒打算瞞他,阮子雅嘆了口氣道:
“我離京時雖沒聽到甚大的動靜,但前兩日皇上下旨徵召高麗王舉降書入朝覲見,高元卻託故不來,皇上大怒,顏面盡失之餘恐是當真心灰意冷了。聽聞常某人進獻了十二名江南美人,如今日日夜夜的陪皇上飲酒作樂,幾乎不理朝政。這個時候,哪家出事都不奇怪。”
裴雲錚眼神暗了暗,透出一股隱藏的光芒。
阮子雅衝他擠擠眼睛說:“莫掛心,我瞧鄭家那丫頭不是個想不開的。”
二人說著已離近城守府,這話便就此打住,裴雲錚整了整腰間佩劍,大步進門,才走到外廳,便見方才守城門的那個頭頭拿著幾張畫像出來,裴雲錚心下一沉,攔住瞧了瞧,那畫像雖有些走樣,但細看之下不難認出,正是鄭澤昭與明玥。
………………………
一個時辰後,洛陽城東、西兩門處搭起了粥棚給流民施粥,並放言出去要派兵攻打離洛陽城最近的安河縣。凡是安河縣逃來的百姓,此時要進洛陽城都可,但安河縣一被攻打下來,進入洛陽城的百姓無論之前貧富,都將不能回去分地,土地要先分給未進城的百姓。之後幾個縣的亦是如此。
此令一出,流民裡先是炸了鍋,可瞧見白紙黑字的佈告後人們開始猶豫了,顯然在這個時代,幾畝薄田對於普通百姓有著莫大的吸引力。
況且他們進了洛陽城一樣要像難民一般過活……亂了有近兩刻鐘的功夫,開始有人慢慢往東門和西門處領粥,試探著去登記,在立即得了比旁人多一份口糧的情況下,南門外的流民開始大幅分散,雖仍有不少人守在這裡,但已能見到空地。
小半個時辰後,裴雲錚返回府裡,袖裡卷著鄭澤昭和明玥的畫像。
明玥已經吃了點兒東西,又沐浴一番換過衣服,對著兩張畫像看了一會子,驀地抬頭問:“畫的像麼?是不是醜了些?”
許令傑:“……比本人不知漂亮多少!別臭美了。”
明玥無所謂的挑挑眉,甩手道:“事情就如你們所看到的這樣,不過我與二哥是分開走的,你們莫要問我他在哪,我不禁問,一問就會說的。”
許令傑:“……”
裴雲錚道:“子雅已經出城去找他了。”
明玥眯著眼,許令傑拍手道:“哎,有沒有賞銀啊?要是值個幾十萬兩黃金咱們就把人交了吧。”
裴雲錚搖頭:“只值五千兩,白銀,兩人一併,很便宜。”
明玥一臉慘不忍睹。
許令傑輕笑了兩聲,臉色一正道:“好了,正經說話,鄭小七,你們府裡究竟怎的了?”
通緝畫像上並未寫因何要抓人,明玥搖搖頭說:“內中詳情,我並不清楚。”
許令傑想她可能是不便說,也就不做多問,想了想道:“其實可以來個燈下黑,你就留在洛陽城中。”
裴雲錚沒說話,若有所思的看著她,明玥搖頭道:“我須得出城找二哥。”
許令傑嘖嘖兩聲,不禁道:“你們兄妹幾個真是,看不懂。”
裴雲錚看了眼廳裡的香鍾,說:“答應你的是兩個時辰,現今剛剛好。”
明玥摸摸自己畫了雀斑的臉:“直接出去,成麼?”
“無妨”,裴雲錚道:“你只管昂首打馬跟著我出城,自不會有人攔你。走吧,現下都正留意著流民,尚且沒事。”
明玥點頭,後退了一步,屈膝福了個禮,“裴表哥今日之恩明玥牢牢記下了,他日若能倖免,定當從新謝過。”
裴雲錚握了握腰間的劍鞘,認真道:“那你,可千萬記著啊。”
酉時一刻,裴雲錚帶了二十名隨從揚鞭出城,因其下午剛答應了要攻打安河縣,眾人只因為他是要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