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傳來幾聲大笑和叫好聲,一人先蹦出來道:“我看看,我看看!”
隨後低坡處同時現出幾十人來,明玥認出其中一人,怒而喊了一聲:“四哥!你怎在這裡?嚇唬人麼!”
——那從低坡處過來的兩人正是鄭澤瑞和阮子雅。
阮子雅一溜兒煙地跑到兩棵松樹前,一用力拔了箭,對比之後立即蔫了,抓狂的嘟囔:“怎的還是差了一小截啊啊!”
鄭澤瑞大步流星的過來,看看鄭澤昭又看看明玥,說:“這就嚇著啦?四哥手下有準兒。”
明玥翻了個白眼,一時竟想掉眼淚,瞪了他一眼不說話,鄭澤瑞笑笑,抬手輕輕彈了她一下,說:“沒事,給你回回魂兒。”
裴雲錚也利落下馬,抱了個拳微微笑道:“是,四郎若不是顧及著七妹妹在我身後,那箭最起碼還得再貼近兩寸。”
鄭澤瑞上下打量了裴雲錚一眼,並不驚詫,顯是早得了訊息,只是沒見面而已,此間便朝他豎了個拇指。
鄭澤昭拍拍他問:“你們在這裡多久了?”
“在二哥過來之前”,鄭澤瑞道。
明玥見了鄭澤瑞,便想起許令傑說徐璟不在雍州,方才還沒來得及同鄭澤昭說,正要問,阮子雅已經過來道:“王爺還在那面等著呢,咱們過去再說。”
明玥和鄭澤昭對看一眼,俱鬆了一口氣,心道總算找到人了。
鄭澤昭低聲問鄭澤瑞:“你是與王爺一同打燕州來?”
鄭澤瑞搖頭:“我是收到王爺的訊息,打嶺南那回來,今兒一早方到了洛陽,只知咱們府裡出事了,二哥,到底是因何事?”
“出事當日,我與明玥正從清河趕回燕州,在路上得的信兒,知道的也並不詳細,等見了王爺再說吧”。
他們剛剛所在的是土捱的北面,眾人翻過一個小坡後眼前卻是豁然開朗,南面的整個一面坡上種滿了葵瓜子,花早已經落了,葵花盤全部都沉甸甸的垂著頭,飄出淡淡的青澀味道,而這一片葵花地裡,正有兩人說笑,一個懷裡抱了幾個葵花盤子,還在說“這瓜子結的不實,好多篦子”,另一個披著披風正在認真的給被他們剛剛擰了頭的葵花杆上系一串銅錢,聽見聲音,便抬頭衝他們笑了笑,說:“都過來了,等會兒就好。”
所有人:“…………”
許令傑先蹦出來道:“王爺,您這是在作甚?”
“系銅錢啊,你看不見?”阮子雅哂笑著說,隨即又看向徐璟身後那人,嘖了一聲,“崔容與,你怎的也在此地?”
明玥在後面悄悄拽了下鄭澤昭的袖子,不知崔翊在此是否巧合。
崔翊優雅的吐出一顆瓜子皮,伸指“噓”道:“不告而取是為偷,眼下正偷東西呢,請聲音小些。”
“嘿呀!”阮子雅晃了晃手腕,挑釁道:“崔容與,你要與我比比功夫麼?”
崔翊一臉看三歲小孩兒的表情,失笑道:“阮二郎,儘管我對你長兄與我並稱長安雙璧有些意見,但這並不耽誤你該喊我一聲崔哥哥,我年長你好幾歲,俗語有云,不聽哥哥言,倒黴在眼前。”
“你你!”阮子雅氣得直咬牙,一副要哭了模樣,許令傑在旁邊大樂,徐璟直起身,拍拍手道:“終於繫好了。”
明玥不知為何,心裡頭緊了一下,八月的洛陽一點兒都不冷,中午時還頗帶著秋老虎的餘威,可是徐璟一個習武之人竟披著披風,讓人有些擔憂。
徐璟攏著手將眾人打量片刻,目光落在鄭澤昭和明玥身上,心下搖頭自語道:——原是個男孩兒。
“二郎與七姑娘這是要過洛陽往雍州去?”徐璟偏頭咳嗽了兩下說。
鄭澤昭和明玥往前半步,各自施了禮,鄭澤昭道:“我與七妹這一路意不在雍州,意在王爺,王爺既在洛陽,那我們便到洛陽。”
“哦?”徐璟挑挑眉,“尋本王作甚?要本王親手將你們押進京?”隨即,又一指裴雲錚、許令傑等人:“還有你們,都想一併被抓起來麼?雲錚,你的都尉之職來之不易,怎的,忘了你的父親?”
裴雲錚面色微變,卻反問道:“那王爺此行是要將我們都抓了去麼?”
“當然”,徐璟笑了,“難不成我是來救他們兄妹的麼?你們這是逼我。”
他最後一句話說完,眾人裡除了鄭澤瑞和明玥,全都驀地變了臉色,便連崔翊也默然不語。
——幾大世家的心思,他們身為世家子弟如何能不知?崔翊、許令傑都不例外,只有鄭澤瑞和明玥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