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色有些難看,龔嬤嬤當她是擔心鄭明珠和鄭澤瑞,低聲勸了幾句,見王氏沒有絲毫緩和,也不敢再多說了。
白露進了穿堂,小丫鬟遞上來的水也沒來得及喝一口,便趕著進正房回稟:“老太太,大姑娘和四少爺回來啦!”
王氏微微欠身,詫道:“怎麼這般快?管家不是才帶人走了一刻多鐘?”
白露笑了下,回說:“管家帶著人還沒到地方,就碰見兩位主子的馬車了,說是路上有貴人相幫呢。前院的人回說,有客到了,眼下正去往攬月樓去拜見老太爺,大老爺也在前院呢。”
王氏臉色稍稍好看了點兒,起身淨了個手,鄭明珠和鄭澤瑞便進了松菊堂。
鄭明珠臉色有些發紅,神情卻並不是個高興的樣子,鄭澤瑞兩眼放光,顯然把路上一事全當樂子了。
王氏心裡愈發不舒服,看了白露白霜一眼,二人會意,立即把伺候的丫鬟婆子都打發出去。
龔嬤嬤站著沒動,這幾年裡她一直是最得王氏心的人,幾乎不用避忌,更何況府裡的這幾個小輩都是她看著長大的,王氏訓導時她偶爾還要唱個紅臉,遂悄悄看了鄭澤瑞一眼,示意王氏方才很是擔心,要好好回話。
鄭澤瑞顯然頗熟悉龔嬤嬤的暗號,衝她眨了眨眼,王氏將銀盞重重一放,搭了龔嬤嬤一眼,道:“你也先下去。”
龔嬤嬤微楞,見王氏很有些不耐煩,未敢多言,只好先躬身退出去。
鄭澤瑞道:“祖母.....”
王氏沉著聲音道:“放著好好的官道不走,作甚要繞到小路上去!如今是遇見了幾個貪財的賤民,若是如南邊一樣,竄出來一夥子流匪該如何是好!?一味存著貪玩的心思,你大姐姐的勸也不聽?是受了哪個小廝的攛掇,想要挨板子了不成!”
鄭澤瑞待下人一向寬厚,今兒帶了隨從,因此貼身的小廝就只有一個,聽王氏如此說,以為是方才龔嬤嬤一番眼色被王氏看見,遂不做多想的道:“祖母莫要生氣,都是我自己貪玩,倒不是長嶺攛掇,祖母要打板子就打我吧。”
他不袒護還好,一袒護王氏壓著的怒火“騰”一下子被點了起來,又想起前幾日焦嬤嬤說得那樁“作孽事”,登時心頭鬱堵,只覺剛剛的猜想全成了真,只恨不得立時將長嶺打死。
鄭明珠在一旁瞧著王氏臉色不好,忙上前幾步,對鄭澤瑞道:“瑞哥兒,還不快同祖母認錯,這半下午定是讓祖母擔心壞了!”
她怕王氏真罰鄭澤瑞,遂又道:“你也莫要太護著自己個兒的小廝,今兒回來時若不是長嶺說走小路風景好你也沒那般犯倔。況且,同那碰瓷兒的頭頭說項時,我見那人對著他客客氣氣,回來卻只二兩銀子的面子兒情,想來還是得歷練,今兒挨幾板子得了教訓,日後你在鬧性子的時候他好記著勸著你些!”
鄭澤瑞還要再分辨,鄭明珠卻皺著眉瞪他一眼,他遂不情願地改口道:“祖母教訓的是,孫兒曉得錯了。”頓了一頓,忙轉了話鋒兒說:“祖母可知道我們是遇見誰得以脫身的?”
王氏將他倆上上下下打量幾眼,隨口問:“誰?”
“是黑騎!毅郡王所領的黑騎衛!”鄭澤瑞說著又帶了點兒興奮:“方才同我們一併進的府,這會子往祖父的攬月樓去了,孫兒等下回去換了衣裳,也往前院去。”
“哦?”王氏詢問的看著鄭明珠:“怎生遇上的?”
鄭明珠道:“孫女在車裡,倒不大清楚。似乎只是黑騎衛過路,剛好碰見隊伍擋路了,馬車外掛了標識,毅、毅郡王識得。”
王氏點了點頭,倒沒太當回事,看了看二人道:“罷了,都先回去梳洗梳洗。瑞哥兒莫要再胡鬧。”
鄭澤瑞樂滋滋地行了禮,暫不回院子換衣裳,得先跟著鄭明珠去鄧環娘那裡報個平安。
王氏這裡等兩位小主子出了廊下,龔嬤嬤才敢帶了人進來伺候,王氏深深吸了口氣,一肘支在炕桌上半闔著眼皮不動。
龔嬤嬤親自換了盞茶遞到跟前,說:“老太太,當心身子。”
王氏盯著她冷哼一聲,猛地起身一把將茶盞砸向龔嬤嬤!同時厲聲怒喝:“來人,把這謀財害主的惡奴給我叉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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龔嬤嬤與王氏離得甚近,白瓷茶盞連帶著茶水結結實實砸在了她的鎖骨處,啪地一聲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龔嬤嬤冷不丁捱了這一下,心裡突突地跳,也顧不得鎖骨處的悶痛,對著滿地的碎瓷就跪了下來,聲音有些發慌:“老太太,您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