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退讓了些!怎能落個不孝公婆的名兒,這讓她們姊妹幾個往後在婆家怎生做人?咱們鄭家也得被人說毫無教養,沒臉呀!你和大哥平日是怎教導的,如今成了這般模樣!”
鄧環娘剛要說話,鄭澤瑞已皺眉道:“三嬸孃是想將祖母再氣暈一回?”
董氏咬牙,炕上傳來一聲低哼,焦嫫嫫忙道:“老太太醒了。”
一時眾人圍上前去,王氏悠悠睜開眼,眼珠動了兩個來回,發出“嗬”的一聲,大抵是想起身,結果一動發現身上各處完全不聽使喚,眼中一下顯出驚懼之色,歪著的嘴角一陣陣抽搐,卻說不出一句利索話。
焦嫫嫫忙將她扶著倚到自個兒身上,鄧環娘給她另換了一塊兒帕子,,三老爺又忙不迭地去將大夫請進來,大夫過來看了看,安慰說:“醒了便好,老太太,您這病急不得,需得平心靜氣地慢慢養著。”
王氏哆哆嗦嗦十分小幅度地動了動右手,大夫又交代了幾句“不能驚怒生氣之類”的話,留下方子便先行走了。
一時老太爺也移進裡間,看了眼王氏道:“都莫圍著,且坐下,我有話說。”
“對”,三夫人急道:“父親快說說,此事可怎生是好啊!明霞正往回趕呢,這可不敢叫夫家知曉。”
王氏在一旁雙眼發紅,嗚嗚幾聲大片流涎只說不出來話,牙關都在發抖。
老太爺無力地拍了兩下炕桌,強自沉著氣道:“明珠一事,不能叫崔家休妻。”
下頭三房裡先鬆了口氣,三夫人道:“就是就是!否則這傳出去咱們鄭家可都沒臉了,族裡頭也要埋怨的!依兒媳說,沒準兒就是小兩口在打彆扭,只是明珠呀是個萬事不低頭的性子,怕煜哥兒也是氣急了,這方想找個臺階下呢。大哥大嫂去崔家好好說說,興許就過去了。”
老太爺沒吭聲,看向鄭佑誠和鄧環娘,鄭佑誠擰著眉道:“明珠這孩子雖不是十分綿軟的性子,但應做不出不孝公婆的事來。”
鄭澤瑞卻忍不住了,起身道:“甚的不順父母?這還不是崔家裡一句話的事!只不過是聽著叫人無法反駁罷了!至於無子,他崔家的的孝期剛剛過去一年多,大姐尚未有子嗣這也是情理之中,怎就拿這個來說事了?我倒要去問道問道崔煜,是不是他崔家生了甚旁的心思?若如此,卻要爭一爭!”
王氏聞言急得往前撲身子,似是並不同意。
老太爺也不管她,沉吟片刻道:“即如此,便先叫你母親帶著明玥和素素去一趟。”
鄧素素立時看了明玥和鄧環娘一眼,意思瞧吧,這沒臉的事一準讓咱們先去。
鄧環娘看著鄭佑誠,明玥卻起身道:“祖父、祖母,孫女覺得四哥方才的話說的對,孫女既要前去,那有幾句話需得先向連嫫嫫問清楚。”
老太爺頷首,“你問。”
明玥看了眼二老爺和三老爺,老太爺稍一皺眉,還是道:“老二、老三你們且先在外間等著。”
二房和三房只得先到外間暫坐,明玥轉了個圈,一指連婆子,說:“嫫嫫,到近前來。”
連婆子已哭的眼淚都幹了,過來跪到老太爺和王氏跟前,明玥道:“嫫嫫回稟祖父,崔家要休大姐姐是因無子和不順父母?”
連嫫嫫俯在地上點頭:“大姑爺是這樣說的。”
“那大姐和大姐夫之前感情可還和睦?”
“一向還好”,連嫫嫫道:“只是昨兒不知怎置了氣,忽便提起這個來。”
明玥挑了挑眉,看看鄭澤瑞道:“四哥方才說的沒錯,“不順父母”不過是崔家的一面之詞,倒有人作證麼?而“無子”一說,更是可笑,大姐夫如今便有庶長子,只要他肯疼護大姐半分,做主將庶子記在大姐名下就可,七出中是有這一條,然因此而休妻的實是不多。且不說大姐姐尚且年輕,縱使再不濟,還能從族裡過繼,怎竟就要鬧到休妻的地步?由此可看,要麼崔家對大姐實沒半點兒情份,已有他圖;要麼,便是休妻另有原因!連嫫嫫,你可是對祖父有所隱瞞?!”
明玥此話一說完,王氏嗚的一聲死命朝後仰,帶的焦嫫嫫撞到了身後的炕桌,她斜著眼睛死死盯著明玥,右手使不上力地不停捶打。
屋裡的人猛一下都坐直了身子,老太爺眼神狠戾,指著連婆子怒道:“說實話!”
連嫫嫫都成一團一團指抽氣,卻是死活不敢開口,鄭澤瑞上前一把將她薅起來,吼道:“嫫嫫,甚時候了你還瞞著!你不說實話叫我如何幫大姐!說!”
連嫫嫫被他勒得喘不上來氣,閉了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