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白頭!烏絲變霜雪!
龍騰咬緊牙關,抑制不住的淚水打溼了他的臉,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嗚嗚……”身後,哭了一夜的天翔,紅腫的眼裡又淚水漣漣,聲音哀哀。
齊恆遠看碰上那頭白髮,眼神複雜,最終好像決定了什麼,他緩步走進房間,一指點在夏嘯天的額頭,一抹鎮魂的清涼傳了進去:“痴兒,醒來!”
混沌的意識被一抹清涼拉出,夏嘯天抬頭,茫然的看著齊恆遠,眼中的痛苦漸漸聚焦,似乎正從殼中爬出。
“你可是放棄月兒了?”齊恆遠冷聲喝道。
“月兒……把我忘了……”
痛苦如刀,割裂夏嘯天的心,血在一滴一滴落下。
痛苦如筆,裹著鮮血,將曾經的一切過往,一筆一劃的畫出,深深印在傷痕累累的心上。
曾經的山盟海誓猶在耳邊,卻如過眼雲煙,消散,消退,消失……
最痛苦的是,不是愛人要負我,而是愛人遺忘了我……
“那就把他重新追回來!你敢不敢?”齊恆遠的聲音低沉,如鼓聲般響在夏嘯天的心裡。
“重新追回來……”沉浸在悲傷中的夏嘯天沒有弄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對!從新追回來,他既然不記得前塵往事,那你就重新追他,娶他,讓他以後的記憶裡有你!”齊恆遠說完,深深地撥出一口氣,似乎終於放下了一件沉重的事。
“重新追他,娶他,讓他以後的記憶裡有我……”每說一個字,夏嘯天黯淡的眼眸就明亮一分,當一句話說完後,眉宇間的陰霾已經消散了許多。
猛地站起身,夏嘯天遙望遠空,眸內痛楚依然,但至少有了點點光澤,不再死寂:“月兒,你等著,我夏嘯天一定要把你追回來!你夏玄月,只能是我夏嘯天的妻!”
“追!”齊恆遠沉重的心事放下,整個人也輕鬆了許多,對夏嘯天露出讚賞的目光。
不愧是一代帝王,這份心境,這份自信,這份不服輸的魄力,常人不及!
既然從絕望中爬出,夏嘯天緊接著就開始思量起來,該如何尋找月兒,該如何去追妻。
現在的月兒比自己的修為要高出許多,夏嘯天苦澀一笑,但他不怕,當初月兒沒有殺自己,使他至少確定一件事,那就是,月兒縱然失去記憶,下意識裡還是不肯傷害自己!
“有這一點,就夠了,該滿足了……”閉眼,微笑中的夏嘯天,淚水自眼角滑落。
“嘯天,去尋月兒,我們所有人都去,就算他不認識我們,但多一些他曾接觸過的熟人在身邊,總不會有錯。”齊恆遠沉思一會兒,說道。
“好!”夏嘯天點點頭,一縷白髮掠到胸前。
夏嘯天目光一凝,執起白髮愣了愣,頭一歪,手一撈,滿頭的白髮盡數被捋到胸前,慘然的一笑:“都白了啊,這下真的變成老頭子了……”
“容貌不變,管他頭髮是黑,是白……”齊恆遠想安慰,說了幾句,卻接不下去了。
手指劃過純白如雪的發,夏嘯天低聲說道:“這樣也好,能時刻提醒月兒,不要離開我。”
“大哥……”天翔趴在門框上,臉上淚痕未乾,眼裡水珠又搖搖欲墜,那副泫然欲泣的模樣著實讓人憐。
看著天翔紅腫的大眼,可憐兮兮的樣子,夏嘯天走過去,如往常一樣,揉揉他的腦袋:“大哥沒事了,讓你擔心了。”
視線掃過龍騰、西克,然後又看向遠方,聲音幽幽:“走,帶你們找月兒去,一定要把他接回家。”
夏嘯天他們走了,走出了衝巖城,走出了環秀星,跟隨著夏玄月的蹤跡,一步一步在接近。
……
仙界修士的目光本來都投向斷層,那裡神器驚現,人獸對決,聽說雙方都死了不少。但最近一段時間,投往斷層的目光被分出了不少。
因為,仙界出現了一個滿臉黑紋的妖異,修為高深,至少是仙帝一級。這個妖異光顧過幾個門派,不僅殺了不少人,還盜取了一些稀罕的天材地寶。
妖異在門派裡來去自如,護山大陣不起作用,這個認知讓許多門派都警覺起來,就怕哪一天,自己門派裡突然出現一個滿臉黑紋的妖異。
酒樓雅間裡,天翔埋頭努力,龍騰不時給他夾菜,盛湯。龐敬濂與雲潤坐在窗戶邊,默然的看來往行人。齊恆遠端著茶杯,偶爾淺抿一口。夏嘯天則眯眼,杯中的酒如水般進入他口中。
尋妻的路很平淡,酒,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