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道:“你叫蘿兒?”
“是。”
“蘿兒,你和茗兒近身服侍二小姐,進去吧。”
蘿兒欠身對茗兒道:“若有我不懂的地方,還請茗兒姐姐指教。”
茗兒道了聲:“都是服侍二小姐的,沒什麼指不指教。”她打起簾兒,進了閨閣。見陳湘娟已經醒來,綠枝一臉疲憊,“辛苦綠枝姑娘了。”
綠枝道:“服侍主子原是應當的,既然你們這兒人手都足了,我就回淑華苑了,往後小心服侍。”
“是。”
淑華苑內。靜悄悄的。
綠萼和劉奶孃正蹲在地上拾落葉,許是怕揮舞掃帚會吵到大小姐。
綠萼壓低嗓門道:“大小姐染了風寒又犯了咳疾,剛吃了藥睡下。”
綠枝輕嘆一聲,“二小姐病了,怎大小姐也病了?”
綠葉坐在花廳門口的小杌上,一邊放著個笸籮,“大小姐身子一向不錯,二小姐一回來就病了。”
劉奶孃扭頭瞪了一眼:“話可別亂說。”
“本來就是嘛,這大半年的。大小姐連風寒都不曾得過,偏二小姐一回來就病。”
這樣的話要是傳出去,就會認為二小姐和大小姐犯衝,克著大小姐了。
劉奶孃拉了綠葉到廂房裡,神色俱厲地將她訓斥了一通:“這種話是你能說的,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其他院裡的人聽到這話。會以為是二小姐克大小姐,可不許再說了。萬一旁人以為。你這是挑駁她們姐妹感情,我瞧你也別在陳家大院了,趕緊的回鄉下莊子吧。”
綠葉一聽這話,忙道:“劉奶孃,我錯了,我就是隨便說。哪有那意思。”
“你和綠枝都是與大小姐一起長大的,你心疼大小姐我理解,但正因為你們是大小姐身邊,說話更得沉穩些。”
綠葉自覺錯了,也不敢頂撞。只是連連賠不是。
陳湘如病了,早前兩天原是咳嗽流鼻涕,後來竟也發了場高燒。
陳相富聽說的時候,是在老夫人屋裡。
劉奶孃正在稟事:“大小姐昨晚頭疼得厲害,近四更了才勉強睡著,原想來給老夫人請安的,又怕把病氣過給了老夫人……”
今兒是休沐日,陳相富兄弟不去家學,陳相貴驚道:“大姐姐病了?我是覺著有幾日沒見到她。”
陳相富倒聽他身邊的婆子下人說了,“是被二姐姐過的病氣吧?”
劉奶孃沒答話。
老夫人輕嘆地道:“你小心服侍著,回頭請李老郎中來一趟,如兒的事多,這家裡家外都靠她打點,她這病了可怎麼好。”
劉奶孃應答一聲“是”。
一邊立著的陳湘妮,用稚嫩的聲音道:“祖母,下人們都說,是二姐姐克著大姐姐呢。這麼多年了,大姐姐從沒像這回這樣呢,以前雖然也感染風寒,沒兩日就好了,可這回都好些天。”
陳相貴想著都是自家姐姐,也不知這些話是怎麼出來的,生病原是再正常不過的,可先是陳湘娟病,再是陳湘如病了好些天,全擠到一塊了,難怪下人們要胡亂議論。
老夫人道:“趙婆子,放出話去,誰再這樣胡說八道就趕出陳家大院。”
趙婆子應了。
雖然,對於二小姐,老夫人是越來越失望,可到底也是她的孫女,她絕不允許有人這樣非議二小姐。
陳相貴道:“二哥,我們去看看大姐姐吧。”
劉奶孃忙道:“二爺、三爺可不能去,大小姐就怕把病氣過給你們呢,這兩日連我和綠枝都喝著治風寒的湯藥呢。
今兒一早,大小姐讓綠葉和綠萼去鋪子上檢視了,綠萼是個心細的,有什麼事,回來都細細地稟給大小姐。”
“如兒真是不易,都病成這樣了,還掛著家裡家外的事。”老夫人意味深長地看著兩個孫兒,只盼著他們能快些長大,支撐起這偌大的家業,也不用她日夜瞧著揪心。
轉而,老夫人似想到了什麼,笑盈盈地問:“你們兄弟倆,誰願意承繼家業,承繼這世襲的郎中官職?”
陳相富張著嘴兒,沒想到老夫人會突然問這話,扭頭看著陳相貴。
陳相貴正吃著糕點,“祖母,長幼有別,二哥是嫡長,自是二哥承繼,我想好好讀書。”
近來陳將宏沒少誇讚陳相貴。直說他是塊讀書的料,陳相貴又想到父親生前的期望,也說過類似的話,越發覺得自己能在讀書上有出息。
老夫人微微點頭,“貴兒用心讀書,莫辜負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