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不得這樣的錯。”
便是朝廷命官,若是孝期犯了女色被人知曉,都會重懲的。
何況,二小姐還是女子,更不能犯這樣的錯。
劉奶孃心疼大小姐,這可是她帶大的,感情深厚,她自個也是不由自己的偏寵著陳湘如。
“大小姐,老夫人自有主意,你就別再為難老夫人了,你想想看,要是二小姐回來沒改秉性,再惹老夫人傷心,你也會難受的。”
既然誰也不能保證陳湘娟會懂事,不如就讓她在鄉下待著。
劉奶孃想著陳湘娟如此惡毒,居然咒罵自己的親姐姐,心裡也覺得氣憤,難怪老夫人一聽說要把她接回來,便是滿口拒絕。
四月十二的清晨。陳湘娟坐在五老太太家的佛堂裡,每天除了抄經就是念經,她簡直煩透了,五老太太不愛說話,卻把一本《三從四德》丟給她:“你再抄兩遍。”
這本書,她已經可以倒背如流了。
佛堂。並不能拂去她心頭的不甘與怨恨,隨著時間的流淌,這怨恨卻逾來逾深,而對家人的愛意,卻越來越淡。
有人說,恨如美酒,越久越濃。
也有人說,有一種愛如茶水,逾衝逾淡。
陳湘娟覺得自己就是這樣。
她面上不言不語。卻把所有的怨恨都深埋在心頭。
今晨剛禮完佛,茗兒歡喜地道:“二小姐,陳家大院來人了。”
陳湘娟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是祖母要派人接我回去?”
“是大小姐身邊的劉奶孃來了,說今兒是二小姐的生辰,特意送東西過來。”
劉奶孃備了豐富的糕點,陳湘娟小時候喜歡的,後來喜歡全都齊全的。又遞過一隻精美的盒子,裡面擱放著一支珍珠釵子。
這一刻。陳湘娟的心又涼了大截。
劉奶孃道:“祝二小姐平安和順!”不能說快樂,因她還在孝期。
她冷冷地問:“祖母什麼時候接我回去?”
“大小姐在老夫人面前提過好幾回了,可老夫人說,誰能保證二小姐回去後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老夫人說,在孝期未滿之間,陳家大院絕不能傳出不利於陳家的名聲。來的時候。老夫人要我告訴二小姐,可還記得四房老太太伍氏的下場……”
伍氏,因為與陳業榮有染,被當場沉塘的。
陳湘娟抿了抿嘴,她會如伍氏。
伍氏豈是能與她相比的。
伍氏就是個潑婦。
陳湘娟嘴角一揚。露出苦澀的笑,“大姐真的在祖母面前替我求過情嗎?”
“自是求過的。”劉奶孃也無奈,陳湘如提了好幾回,但老夫人都不同意接陳湘娟回陳家大院,“老夫人說,她不放心二小姐。”
去年先被禁足淑芳苑,後被送到五老太太家,天天的吃齋唸佛,再吃下去,她就要吐了,每天看著銅鏡裡那張蒼白得沒有血色的面容,陳湘娟就覺得可憐,只有她自個可憐自個吧。
她原也是個矜持的女兒家,哪裡會做那種事,都是被老夫人逼的,她不想見馬慶,可她們那麼久、那麼久都不讓她見著馬慶。
她恨老夫人、恨大姐,恨那個家……
可是,她卻得仰仗那個家生活。
陳湘娟瘋狂地想要離開這兒,離開這個地方,“劉奶孃,你告訴我,要怎麼做老夫人才能原諒我,你告訴我怎麼樣才能接我回陳家大院。”
劉奶孃看了眼陳湘娟,欲言,卻又抑住了,只轉身將食盒裡的東西一樣一樣地擺出來,又從懷裡掏出幾樣來:“糕點,是老夫人特意預備的。這兩本書,是二爺、三爺送你的禮物,還有這些筆墨,也是二爺、三爺親自為你挑選的。這隻香囊是三小姐送你的禮物……”
陳湘娟見她問非所答,原本強忍的東西,頓時暴露了出來,厲聲道:“劉奶孃,連你也欺負我是不是?你告訴我,到底要怎麼做,老不……”險些就說錯了,是的,她不會再叫她祖母,那就是一個“老不死的”,“老夫人才肯讓我回去?”
她緊緊地握著拳頭,漠然的看著送來的東西,她不要禮物,她只想回陳家大院。
劉奶孃輕聲道:“二小姐,東西已經送到了,奴婢得回去了。你要保重身子,過些日子,家裡會令人送夏裳過來。”
“保重身子、保重身子……每回有人來就會說這幾個字……”
保重……她愕然,要是不能保重呢,如果她生病了,病得嚴重了,難不成那老不死的還不許她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