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傷心,就看到一個瘸腿女人走了過來,“你是鳴夫人的丫頭?”
鳴夫人是誰?蓓兒歪頭想著。
“夫人讓我去找綠菱姐姐拿茶葉、蜜餞,可這裡的房子都長一個樣,我忘了是哪一處?”
那女人吃吃地笑了,伸手指著陳湘如住的小院,竟是離蓓兒最近的,只因那院門合著,她又不敢敲,蓓兒這才轉身去推院門。
綠菱一見蓓兒來了,笑問:“夫人讓人回來取茶葉、蜜餞?”
“綠菱姐姐好厲害!”
“哪是我厲害,慕容家的大少爺領著兩個小姐來拿零嘴,說是夫人說的,你倒好意思取了半晌也不見人,跑哪兒去了?”
蓓兒一聽綠菱問話,心頭一陣委屈,“哇——”的一聲就哭出聲來,能怪她麼,這裡的院子怎麼都一樣,除了那個上房有些不同,那是外頭多了石牆,院子裡頭還有個三人抱大小的陶瓷魚缸,否則她認不出來。
綠菱問明瞭原因,只覺得這丫頭呆笨得夠可以,這麼近的地方,居然也能找不著南北,尋不迴路,還直說幾個院子一模一樣。
這是北方,哪裡與江南一樣,江南講究雅緻,就說陳家大院,裡面的院落各有風格,修得也不同。門前的景物不同,總能讓人分辯出來,可現下這些院子全是四合院,又沒個牌匾,難怪蓓兒出去找不到地兒。
綠菱憤然道:“倒把你能耐了,還好意思哭。回頭我告訴你老子娘,看她罵不罵你,怪不得你老子娘不提讓你來做服侍丫頭,倒不是你笨,而是你貪玩,但凡用心些。哪能走丟的。”
被綠菱訓了一頓,蓓兒倒不哭,抹了淚,又去上房找陳湘如。
孩子們得了別樣的吃食,在上房院子裡追逐著,慕容三嫂的兒子拿了根棍兒在缸裡打魚兒,被慕容三嫂給打了一巴掌,扯著嗓子在那兒乾嚎了半晌,也沒人理睬。
“他就這樣。若是哭了,一鬨越發沒完,索性不理他,待他哭夠了,自己就好。”
妯娌三個各有各的性子,頗有些巾幗英雄氣概的慕容大嫂;日子過得細,一文錢當兩文錢使的慕容二嫂;小家碧玉,總是笑呵呵的慕容三嫂。
慕容二嫂看著不大說話。那雙眼睛卻是精明得很。
陳湘如笑了一下,從懷裡掏了個布包出來。“舅母,這是慕容府、寶山鎮的房契和白塔莊地契,新建屋子原佔的是白塔莊的良田,就沒另辦地契,若得了空,派了家裡可靠的下人。拿了地契,請了縣衙的官員瞧過就可辦房契。”
昨晚她們還在擔心這事,今晨陳湘如就把東西給了慕容夫人。
慕容夫人看著兩個兒媳,又看看陳湘如。
若換成慕容二嫂,是絕計捨不得一下子把這麼多東西都給人的。
“舅母就收下吧。夫君的許多事,他都告訴過我的。”見四下就他們幾人,陳湘如輕聲道:“你……其實是夫君的親孃,他的親人便是我的親人,親人之間理應互相幫扶,娘就收下吧。”
這句話很低,但慕容夫人卻聽到清楚。
果然,慕容二嫂、三嫂都是知道周八身世的。
慕容夫人嘴唇蠕動,“你知道……”
“成親後不久,夫君就與我說了,他叮囑我說,對周家人不可大方,但對你們我願意大方。娘……”
她起身行了一禮,慕容夫人下了炕頭,一把扶住陳湘如,只著白襪,淚眼朦朧地看著陳湘如,“好!好,既是我小兒媳給的,我……我就收下了,只是我們家你也瞧見了,我連個像樣的禮物都沒有。”
“娘有比世間任何一個母親更真勢的感情,這就是給湘如最好的禮物。”
“好孩子!”
慕容夫人將她摟在懷裡,淚珠閃動滑落下來。
原來,周八一直知道是她生的。
當慕容大哥告訴她時,她還有些不相信。
慕容煥說,私下裡,周八是喚他“爹”而不是舅父,只在人前才叫他“舅父”,聽他喚過了“爹”,有哪個父親再願意當自家親生兒子舅父的。
慕容三嫂看到這兒,心頭一動,也跟著哭了起來。
慕容二嫂也扭身抹淚。
她沒想到陳湘如會如此大方,這可是一千畝的良田,還有這鎮上那一條街的鋪面,全都是新修的,只因為聽風水先生說,新建一條街、一條路,有利於慕容家的風水,光那是那幾十間鋪面就得花不少銀子,再置這麼大一座慕容府,還有一千畝的良田,怕是得幾萬兩銀子才能辦成。
陳湘如哭道:“我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