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捎帶回江寧的東西,可以移到我們的船上。”
週三爺的長子週六忙道:“爹,把那幾箱子綢緞送過去,江寧鋪子上也得有人盯著,娘一個婦道人家怕是忙不過來。”
週三爺貨船沉了,萎靡好一陣子,現在不一樣了,尋回了貨,他又覺得揚眉吐氣了,連週三夫人在家裡說話的嗓門也大了,他的幾個兒子更是跑前跑後的忙碌著,想著這一船能賺不少銀子,一個個都有了勁兒。
週三爺想著這回能尋回東西來,還多虧了陳湘如,笑道:“小六,尋兩艘小船,把撈上來的東西搬到陳家大船上。”
趙婆子道:“週三爺忙著,我先回去了。”又上來僱來的漁船,正要離開,卻被周家的小廝硬放了三隻箱子上,這漁船原就不大,直將船沉得搖搖晃晃的。
因等周家的東西,陳湘如又多留了一大半個時辰,週六將幾十箱子東西搬到大船後,這才啟程迴轉江寧。
週六對陳家大小姐著實太好奇了,在海上沉船的人多了,誰也沒想過要打撈,怎麼她就想到了。
當他道出自己的疑惑時,陳湘如給的答案是:“我三弟說應該試試看,當初僱大船來錢塘海,我也想的就是試試看,想著要是半個月內找不到就罷手,誰知第三天就尋著你家的沉船,後來又詢問了好些當地漁民,他們證實說這一片海域水不算深,但有多淺誰也說不準……”
週六拍著巴掌:“你三弟太有先見之明瞭,嘿嘿,回頭我一定要和他做朋友。”
陳相貴多大?不過是七歲的孩子。
可週六少說也有二十出頭了,他會與一個孩子做朋友?
陳湘如一語道破:“我三弟七歲。”
週六愕然,尷尬地笑著撓頭皮。
第029章 訓導
陳湘如平靜地望著奔流的運河,離了錢塘海就能折入前往江南的運河,只需行上兩天就能抵達江寧。
聽說陳湘如要回來的訊息,陳湘娟姐弟三人都笑了。
一過晌午,姐弟幾人都聚在老夫人的屋裡。
老夫人坐在軲轆椅上,笑眼微微的,陳家的危機解了,織布房所需的原料有了,或織綢緞的、或織紗綾的,只要織布機在動,就會賺銀子,就連綢緞莊的布料今兒一早也開始充盈了,聽說各家布莊都到綢緞莊上訂貨,一切又進入了正軌。
陳湘如風塵僕僕,大管家領著小廝、馬車前往碼頭接貨,也一併接回了陳湘如。
趙婆子先一步進了上房,一見面就給老夫人磕了三個響頭:“給老夫人請安,大小姐先回院子裡,說洗個澡、換身衣服就過來。”
老夫人連說了兩聲“好”。
趙婆子笑看著陳相富、陳相貴兄弟倆,“大小姐可沒少提你們呢,說都是二爺、三爺的功勞,要不是你們出主意去打撈貨物,哪能尋回來。看來是吉人自有天相,沒想那牛羊皮箱兒裡還有油紙包裹的生絲,有四成沒浸海水,還有兩成浸的海水不多,這樣一來可都是銀子啊。”
趙婆子心情極好,如同她自個大賺了一筆,直說得眉飛色舞。
這些上好的生絲都賣給江寧織造府了,且價格是早前的一倍。
原是三十萬兩銀子的貨,若是上好的,至少能賣出七八十萬兩銀子來,三十萬兩銀子指的進貨的價格,這出貨自是另算。
雖說被海水泡過,質量上不如早前,但陳家大院東院裡養著了匠人個個都是厲害的,經他們之手進行脫膠後,就能變成熟絲,再織出的布又會變得更為輕薄透氣,織出來的紗綾質地也會更好。
一家人就聽趙婆子說話了,都是些在錢塘海聽來的趣事。
“自打大小姐無意間尋到周家貨船後尋到我們家的貨船,整個錢塘海都熱鬧了,我們離開的時候,還有不少人在那一片打撈,周家打撈自家的貨後,尋到了一艘也沉沒在那片海域的貨船……”
陳相富面露興奮,卻不滿地道:“大姐還真是,為甚要把找到的東西給周家,那原是他們丟的,我們費了人力、物力打撈上來,這就是我們的了。”
老夫人“又胡說”止住了陳相富,面露欣慰地道:“這件事你大姐做得對。虧得你還是讀聖賢書的,先生教的道理都忘了?”
老夫人正色道:“秀才何嶽,號畏齋。曾夜行拾得銀貳百餘兩,不敢與家人言之,恐勸令留金也。次早攜至拾銀處,見一人尋至,問其銀數與封識皆合,遂以還之。其人慾分數金為謝,畏齋曰:‘拾金而人不知,皆我物也,何利此數金乎?’其人感謝而去。又嘗教書於宦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