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來的。
她記得從箱子裡取出這首飾盒時,上面可還貼著當鋪的封條。
她抱過錦盒,把裡面一件件的首飾盡數取出,最後卻見下面有一封信,上面用剛勁有力的大字寫著“陳湘如親啟”,老天,這信是什麼時候到這盒子裡的?
她明明記得自己取出錦盒時,上面還有當鋪的封條,是她親手撕開的。
陳湘如取出信兒,只得兩頁,這竟是一封火辣辣的情書:
陳大小姐:見信如晤,偶在城外得遇小姐,一襲素衣驚為天人,不由讓人心潮起伏,心如戰鼓……
只看得陳湘如面紅耳燥,就算是前世是風塵名伎,先是閩帝愛姬,再是石相妾,從來沒人寫過這樣的書信。落款處,龍飛鳳舞地署著“周玉鳴”三個大字。
周玉鳴,難道她們姐妹的首飾其實是他幫忙贖回來的。
在滿滿一頁半的熾烈表白之後,是最關鍵的幾句,“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兮,玉鳴約小姐於某月某日晌午,在江寧城茗香茶樓一見。”
他約她……
她去是不去?
還好是今晚發現了這信,若是過幾日發現,她豈不是都不知道。
陳湘如只覺整個心都沸騰了,前世今生都沒有任何的戀愛經歷,突地平空冒出來一封熱情洋溢地信。
這周玉鳴還真是特別,就這樣把信藏在她的錦盒裡,他就怎麼肯定這錦盒是她的。
那麼,這支不屬於她的白玉釵其實是他擱在裡面的?
東院,傳來一陣狗吠聲。
陳湘如走到窗前張望。
綠葉啐罵道:“東院的狗怕是瘋了,每晚這個時候都要哄叫一場,也不曉得東院的人是怎麼睡著的。”
陳湘如又憶起前幾日突地撞見陳湘娟給馬慶送禮物的事,借的不是她的名,而是老夫人的名。
馬慶住在東院,而她住在西院,很少見面。
馬慶的院子裡使的丫頭、喚的小廝,皆是陳湘娟給挑選送去的。
前身記憶裡的馬庭,便是這樣與陳湘娟一來二往中動情心繫。
馬慶面對一點點長大的陳湘娟,是親近的、喜歡的。
周玉鳴約她明兒去茗香茶樓,她是去?還是不去?因著她掌管陳家生意,倒有許多出門的機會。
陳湘如反而為難了。
她不想去,人言可謂,她拋頭露面原是不得已。
她又想去,周玉鳴替她贖回了錦盒、首飾,好歹感謝一番。
只是,她卻有些怕了。
她不相信愛情,甚至不相信男人,總覺得他們都會無情地傷她。
可就算是受過傷,這世間總還有幾個好男人。
但她的運氣會這麼好麼?能遇到好人?
陳湘如這夜失眠了,輾轉難眠,腦海裡有前世的柳明誠、孫術、石丞相,甚至還有今生得遇的馬慶、周玉鳴……那一張張熟悉的、陌生的面孔無休止地出現在腦海裡。
睡不著,她索性不再強迫自己睡覺,整衣起來,伏案繪起《荷花仕女圖》,荷花,前世今生皆是她最喜歡的花,出淤泥而染,濯青蓮而不夭,世人喜歡荷花,愛的是她的品性。
看著記憶裡那張美麗的面容,那是她前世的容顏,有著傾國傾城之姿,可最後也只能淪為男子的玩物。
拿著畫影,坐在銅鏡前,比對著自己現世的容貌,相較之下,她更下現在的自己。
第046章 新式帔子
前世的她太美,陳銀歡也太美,而她原像足了親孃,都是天生的美人。
看著畫,連陳湘如自己都快要痴迷起來了,在前世,她更多的自憐自艾,但今生卻多了對前世的欣賞。
陳湘如看了一陣,轉身回到案前,繼續繪《荷花仕女圖》,像是在繪自己,又像在繪前世的母親,是的,她要記住前世的教訓,她也要放下前世的無奈,前世的怨恨,握住當下,好好的活下去,活得無怨無悔,活著求得一份善終。
當劉奶孃次晨醒來時,一進閨閣,看到的就是扒在桌案前已經睡熟的陳湘如,輕嘆了一聲,“怎又沒睡,這般下去,身子可如何受得。”
桌案上放著兩幅畫,第一幅瞧著與上回設計的仕女帔子圖案差不多,而另一幅則更為細膩,連發絲一根根都清晰可見,穿著一襲粉色的衣裙,正坐在荷塘裡採蓮蓬,那女子長著一張美麗絕倫的容顏,驚鴻一瞥,雖同為女子,都會被她的美給怔住。
陳湘如被吵,睡意朦朧一抬頭:“奶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