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的百味樓,是大周遍布全國的百味樓發源之始,也是雲集了天下名廚的豪華酒家。因著地處汴京,又是百年老店,所以有許多宮中退出來的御廚都會在這裡掙些錢,又或是收些徒弟。
而今日,這百味樓前喧譁擁堵,車行而不過,所有人堵在這裡,似乎是在看什麼熱鬧。
江承燁讓車伕把馬車行駛到百味樓前,之始稍稍靠近一些,一股香氣就飄了過來,江承燁皺皺眉:“這是……”
小魚兒鼻子動一動,居然和寧慈異口同聲:“烤乳羊。”
寧慈有些意外的望向身邊的兒子,小魚兒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同樣望著寧慈。江承燁看著他們母子,忽而笑了笑:“看來兒子隨你。”
寧慈更多的注意力在外面,她對著車伕道:“去前邊看看發生什麼事了。”
車伕應了一聲,跳下去跑向那一頭,也就是車伕跑過去的時候,外面傳來了來自人群的一陣陣唏噓聲,好像是什麼可怕的事情,有膽子小的姑娘甚至叫了出來。
車伕很快就回來了,可看他的神情,似乎也有些不對勁,果不其然,車伕一回來便說道:“世子,夫人,咱們還是換條道兒走吧,前邊兒……實在是……”
“到底怎麼了?”倘若是別的事情,寧慈也許就這麼過了,只是這香味實在是飄得有些遠,她這見到美食就要瞧一瞧的老毛病還沒有好,這會兒有些好奇。
車伕的臉色有些難看:“前……前面是在烹製……烹製美食……只是……”
“我去看看。”寧慈聞言,已經起身要下車,江承燁比她快一步,已經下車伸手去接他。寧慈下了車,小魚兒也雀躍的伸手要抱抱。
就這樣,一車的人都下了下來,往著人群方向走。
江承燁當日凱旋而歸,全城百姓都看在眼裡,記在心裡。此番也不曉得是誰先喊了一句“江元帥”,隨後許多目光都望了過來。
而這些人臉上的表情有些各異,有受了驚嚇還沒回過神來的,有憤怒的,有傷心的,當他們瞧見江承燁的時候,都不約而同的讓出一條道來,甚至還有些激動,再將目光落在江承燁身邊的寧慈身上時,所有人的目光中都多了一分打量。
直到走近了,寧慈才明白為什麼百姓看到江承燁會有些激動。
百味樓的邊上被支出一個小攤位,而這個小攤位的攤主……
“恆羅人。”江承燁長身玉立的站在寧慈身邊,淡淡的發話。
只怕整個汴京沒有人不知道,江承燁的名號已經足以讓恆羅人聞之變色,而如今這些戰敗還不知收斂的恆羅人竟然公然在天子腳下囂張跋扈出演挑釁,偏偏沒有一個人敢去將他們剛走,所以在見到江承燁時,大家才有了那樣的神情。
而這群恆羅人究竟在幹什麼,寧慈看了一眼就明白了。
古往今來,踢館這種事情並不常見,有人踢得低調華麗,有人踢得囂張跋扈。而這群恆羅人,毫無疑問是踢得囂張跋扈且殘忍血腥。
大致的情況,一旁有些熱心之人對著江承燁他們說明了。無非是今日百味樓要招待一批從恆羅前來的使者,這群使者分為好幾批過來。而這些人自然是打頭陣的那一批。他們不吃樓裡的食物,要百味樓把他們隨性的食材烹製。
因著是使者到訪,不久之後還要進宮去覲見皇帝,百味樓自然是不敢怠慢,可是他們將那些羊肉燒好之後端過去,卻被恆羅人找上了麻煩。
“我們恆羅都是鐵骨錚錚的英雄好漢,不像你們大周人,小碗小碟小家子氣!你們根本不懂美食,再好的食材都被你們糟蹋了!”
可惜的是那些鍋子裡的羊頭,還沒吃上一口就全被砸了。之後,恆羅使者便在百味樓之外支起了這個攤子。可是他們烹製出來的羊肉,竟無人敢去吃。
將即將臨盆的母羊投入炭火中燒烤,當炭火將母羊全身烤熟之後開膛破腹把乳羊取出。整個過程都是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活生生的母羊懷著幼崽在炭火中被火火的烤死,發出來的嘶叫聲是這一派昇平的皇城腳下從未有過的血腥暴力。膽子大的也只敢看一看,膽子小的即便閉上了眼睛捂住了耳朵,都沒能徹底將那母羊的嘶叫聲隔絕開去,
恆羅人似乎全然不在乎這些,他們依舊是興致勃勃的烤著母羊,而後開膛破肚取出乳羊,開價是一百兩一隻,除此之外,還要打贏他們最強壯的勇士,才有資格吃這一盤炭烤乳羊。
“炭烤乳羊是我們恆羅給最尊貴的人食用的,吃它的人不僅要身份尊貴,更要有無邊的力量,強大的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