鳶這樣的汴京千金,城中簡直不計其數,出行自然是要用到馬車,可是今日天氣極好,寧慈心血來潮,想要就這麼徒步上街走一走。
“這都要開始比賽了,你想上街就算了,好歹乘個馬車啊,街上人多,要是有個衝撞該怎麼辦?”劉敏鳶覺得寧慈如今正是要緊時候,不應該還這麼大意,可是寧慈並不在意,加之江承燁一貫衝著她,即便他也覺得這樣不妥,最終還是默默地跟著。
江旭陽還有些學案需要備一備,便沒有跟著出門。劉敏鳶原本還興致勃勃的,見到蛇精病江旭陽忽然就化身翩翩公子儒雅的進了書房並沒有一同隨行,她的興趣就減了兩分。
今日外頭的天氣好,陽光燦爛微風和煦,汴京城外一片繁華熱鬧,小商小販遍佈城內外。江承燁抱著小魚兒跟在寧慈身邊,一旁是吉祥和章嵐,劉敏鳶幫忙照看著幾個孩子,有點心不在焉。
“其實我們都買了不少東西,帶出來的錢都用了不少,真的不需要再買些什麼了!”吉祥看著寧慈眼睛也不眨的盡挑昂貴的東西,什麼山珍海味綾羅綢緞,彷彿那都不用錢買似的,把吉祥嚇得都不敢去接。
別說吉祥,就是心不在焉的劉敏鳶都被寧慈的手筆給嚇到了,汴京城中最老牌的藥材鋪子,貨真價實的千年人參,這都是頂級的好東西,隸屬於西蜀秦家的寶號,對口的就是向皇宮進獻奇珍異寶,也因為這層關係,他們手下的寶號的價格都要貴上一些。
“這支千年人參有大補作用,大姐,我的手如今已經感覺好多了,這金針刺穴的法子雖然偏,卻也有效,待回到東橋,我讓承燁也為姐夫施一施針,這支人參正好為姐夫好好補補身子,以慰他守家辛勞!”寧慈笑容甜美,作勢就要去付賬。
“慢著!”寧慈正要付賬的時候,一個傲慢的聲音插了進來。
楊敏茹一身豔麗華服,由丫頭攙扶著從一輛華貴的馬車上下來,她的目光掠過抱著孩子的江承燁,眼中閃過了一絲痛色。
“這隻千年人參,是我家小姐一早就看好的,只是上回我家小姐出門急沒來得及定下,沒想到世子妃的眼光總是與我們家小姐湊到一起,不過君子不奪人所好,還請世子妃快些將那千年人參放下。”真不愧是相府的丫頭,都能出口成章了。
寧慈笑著看她:“這小丫頭嘴巴可真是利索,我何時就和你家小姐眼光湊到一處了?你家小姐喜歡我公公那般的男子,我卻是喜歡我公公的兒子這樣的男子,何來湊到一塊之說?”
“你!”楊敏茹一個不妨被寧慈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踩到了痛腳,整個人都不好了。
寧慈依舊是淺淺一笑:“再者,在商言商,即便是楊姑娘前幾日看上,到底是沒有定下不是?買賣這個東西,誰也說不好,有時候有些東西,就是一眼看中了,得了眼緣,非得要弄到手,否則便吃不下睡不香,寧慈體諒楊姑娘的心情,也希望楊姑娘明白寧慈對這東西的喜愛,能大度割捨。”
寧慈句句話針對楊敏茹沒能成為江承燁的妻子,毫無懸念的氣的楊敏茹的一張臉紫紅紫紅的,如此一來,自然更是不會罷手。
楊敏茹深吸一口氣,強顏歡笑道:“我方才聽聞世子妃是想要將這東西送給自己的姐夫。可真是巧了,家父這些日子操勞國事,身子也不大好,聽聞這鋪子來了一支難得的千年人參,一心想著為家父買下此物,你我二人均是為了要緊之人,還請世子妃莫要怪罪敏茹無法相讓了!”
倘若是在平時,爭一爭也就算了。可是寧慈如今上場在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好好準備才是正經。吉祥和章嵐都有些退色,可她們是鄉下農婦,說出來的話根本不頂用,只能將目光望向一旁的劉敏鳶。
劉敏鳶皺了皺眉頭,忽而笑道:“寧慈,我忽然想起來我府中也有一枚千年人參,同樣是年前西蜀秦家的大公子送給閣老,閣老轉贈給我父親的,我父親甚少用這些,不如你去我府上吧。”
劉敏鳶有心息事寧人,可是一連被頂了好幾句話的楊敏茹又怎麼能放過任何一個回擊的機會?
“呵,是啊世子妃,你還是隨劉妹妹去她府上用那隻人參吧,不是年前弄回來的麼,指不定還比這多上一年,且劉妹妹都說了要贈給你,聽聞你在江南那個小鎮子做生意,還是見好就收,這支人參就讓給我吧。”楊敏茹知道她是生意人出身,富而不貴,而在此之前更是一個村裡的小村姑,根本沒辦法和她這個相府千金比擬,偏偏……偏偏她心儀的男子看上的是這個賤婦!
楊敏茹今日是打定主意不會讓寧慈爽快,她就不信這個賤婦能跟自己比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