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被江承燁稱“背叛棄主”以至於他孤苦無依只能寄宿如意家中的家奴顏一的出現,無疑成為了最適合收拾爛攤子的人。
原本鄭澤的確是想將如意抓走。他有千百種方法可以讓如意崩潰就範,可惜這個主意還沒達成,就被攔下江承燁的十二影衛給攪亂了。
江承燁心安理得的將所有的事情交給顏一去處理,接著帶上如意回到了何家村。
按照習俗,結親之後,就該在男方家中擺酒,拜了天地送了新人入洞房,新郎官還得出來招待客人。吉祥曾說過會等著他們回去,可是現在已經深更半夜,回去了只會打擾他們。顏一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了一匹馬,如意坐在馬上,被江承燁從身後抱住,她的一雙手緊緊地抓著馬鞍,悶悶地說:“不必趕回去了,他們都歇著了。”
江承燁不知道是聽見了還是沒聽見,他似乎是“嗯”了一聲,卻一夾馬肚子,飛奔回去!
馬蹄達達,在安靜的夜色中顯得急促而焦慮,他們出來時,鄭澤抱著裴玉容不知道去了哪裡,她有些不放心,最後繞到裴玉容的院子時,發現裡面的燈火是亮著的。
“那個叫顏一的,是你的手下嗎?”如意扯了扯江承燁的袖子,忽然問道。江承燁微微拉緊韁繩,馬的速度也漸漸的慢下來,從快奔變成了緩緩行走,江承燁依舊只是“嗯”了一聲,默了默,繼而道:“鄭澤準備趕在覃如海之前回到汴京邀功,他也想借你的手殺了覃如海,這樣,他會更容易取得雲霄川的信任。不過……”
“不過裴玉容已經死了,所以他曾拼盡一切,為之不擇手段的理由也不成立了,也因為這樣,他沒理由再回汴京,對不對?”如意接過江承燁的話,沉聲道。
江承燁沒有說話,如意似乎也沒有想從他這裡得到什麼答案,她只是看了看天上的涼月,平靜道:“可是世上的誘惑太多了。鄭澤從卑微的家奴搖身一變商賈老闆,你覺得他真的不會有一絲一毫的變心?如果他真的像他所說的那麼愛裴玉容,又為什麼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和別人歡好?如果追本溯源,他是為了裴玉容才去做這些荒唐的事情,你不覺得諷刺又可笑嗎?”
江承燁隱隱覺得如意今日的情緒波動的有些大,他將她抱緊些,溫柔道:“如意,你是怎麼了?”
如意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鄭澤和裴玉容的事情,讓如意忽然間生出一個疑惑——如果不是絕對的背叛,值不值得原諒。可是她想了很久,從裴玉容告訴她那些過往的時候就開始想。這樣的情緒,讓她忍不住延想到自己和江承燁身上。
她一直知道自己和江承燁之間,還不算完全的坦白。兩個人都有各自的過去,她的過去已經不再重要,而他的過往,才是兩個人之間最後的一塊隔板。愛上他以前,如意是不屑於去知道他的過往如何,而和他在一起之後,她總是抱著過一日算一日的心態來和他相處,偶爾還會僥倖的想,也許有一天,他會毫無隱瞞的告訴她所有的事情。
兩個人相處從來都需要空間,如意不想一次走太大一步。可是當帶著銀色面具的顏一撬了棺材,氣勢凌人的江承燁將她解救出來的那一刻,她忽然對這個男人有些陌生。也是到這個時候,她才明明白白的意識到,也許他們兩個人之間,已經沒有太多的時間去歲月靜好的相處,去真正意義上的坦誠相待。
她似乎是嘆了一口氣,緩緩道:“沒有,沒什麼。”
江承燁沒有說話,他忽的一夾馬肚子,喝了一聲。汗血寶馬一聲嘶鳴,衝著何家村狂奔而去!
月華傾瀉,灑在夜色中同乘一騎的兩人身上,韻成了夜色中一道最為瀟灑恣意的風景。
兩人一同奔回何家村,已經是深夜時分。吉祥已經出嫁,家中應當只有金玉滿堂。可是等如意回到家中的時候,屋裡竟然黑洞洞的。
“他們……”
“二姐!”
“如意!”
幾道急急地聲音從屋外傳來,如意和江承燁走出門,就見一聲大紅嫁衣還未褪去的吉祥帶著金玉滿堂回來了。後頭跟著的,有何元吉,還有何遠和章嵐。
分明是他們的大喜之日,可他們卻一直在瞪著她!?
吉祥帶著金玉滿堂過來將她扯過去,左右的檢視她,一面看一面責備道:“你不要再騙我們!何遠叫到鎮上的人回來已經告訴我們了!今兒個鎮上出了大事,你也根本沒去百味樓!你是不是出什麼事了?為啥這麼晚才回來!?”
吉祥第一次這樣一句接著一句的轟炸如意,饒是如意並不嘴笨,這時候只覺得心裡一陣陣的酸楚湧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