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個房間裡出來,石門外面,依舊是十八級臺階。
陸小鳳大步流星的走在前面,拾階而上,彷彿想要立刻從這座金碧輝煌奢華迷醉的銀鉤賭坊出去。
十八級臺階外面的那道石門已經關上了,不過,陸小鳳知道,自己能夠再開啟它一次。
看到陸小鳳迅疾到幾乎有些橫衝直撞的步伐,葉覺非一隻手提著輕劍千葉長生,一隻手用纖細漂亮的手指,隨意的繞著衣袂上繫著玉佩的絲絛,一邊不慌不忙的往臺階上面走去,一邊隨口對姬冰雁問道:“他為什麼那麼著急?”
姬冰雁笑了笑,很懂的回答道:“任何一個被朋友背叛了的人,都不會想再看到那個曾經的朋友了。”
葉覺非眨了眨眼睛,對此不置可否。
姬冰雁卻繼續笑道:“方玉飛行事,太過投機取巧,欺瞞朋友,堪稱下作……”
“……”葉覺非特意又認真的看了姬冰雁一眼,想了想,覺得這是自己人,還是沒好意思說,當初胡鐵花大嘴巴唸叨的時候,明明把你們三個互相騙來騙去把人轟出來替自己幫忙的事情都告訴我了……
大概是從葉覺非的表情上看出來她的腹誹之意,姬冰雁也笑了出來,解釋了一句道:“我和老臭蟲他們不一樣。”
葉覺非依舊是一副不置可否的模樣,隨意道:“為什麼不一樣?就因為,你知道他們要做什麼,他們也知道,你一定會幫忙?”
姬冰雁笑道:“因為我們是真正的朋友,也因為,他們知道,我最初拒絕,是因為我也需要時間去安排自己的產業和事情。”
葉覺非撇了撇嘴,心道,你們三個既然彼此那麼瞭解了,還故意耍什麼花腔……
說話間,陸小鳳已經開啟了來時的那道石門,石門的外面,依舊掛著那衣服筆墨粗糙,和周圍的名家字畫對比極為強烈的遠山雲霧圖。
陸小鳳的人剛剛要從石門裡走出去,卻突然僵硬在那裡。
覺察到陸小鳳的反應有些不對,葉覺非和姬冰雁幾乎是瞬間衝到了門邊。
依舊是銀鉤賭坊那座奢侈華美的大堂,排列整齊的賭桌旁邊依舊是空蕩蕩,唯獨多出來的一個人,卻舉止從容的坐在旁邊,若他面前再多一杯香茗,便是一副風流俊雅的翩翩公子在遠山流水、茂林修竹之前沉思的雋永畫卷。
——當然,前提是得忽略掉銀鉤賭坊裡,原本被葉覺非點了穴道扔到一邊,現在又被這位溫文爾雅的公子給收拾了一頓,全部堆在牆角的那些賭坊裡的彪悍打手。
看到那個年輕人稍稍抬起頭來,看著石門的方向微笑的模樣,即使此前並不認識玉天寶本人,不過,姬冰雁也立刻就認了出來,面前的這個面龐,正是玉天寶!
陸小鳳初時還驚愕的睜大了眼睛,旋即,臉上的笑容便溢了出來,一邊笑著一邊大步走了過去,先是仔細端詳了一會兒玉天寶的正臉,恨不得直接上手摸兩把,確定他臉上沒有再披著什麼人皮面具,確實是玉天寶他本人之後,才使勁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總算沒事就好!”
“玉天寶?!”葉覺非也有些驚訝,幾步走到賭桌旁邊,一手握著劍按在桌面上,然後隨意的拖過來一把椅子,自己就順勢坐在了旁邊,有些驚訝的說道。
“小鳳,覺非,好久不見。”玉天寶也輕輕笑了起來,本就俊美如畫的面龐,瞬間變得更加生動柔和起來,那雙琥珀色的眸子,如同最為清澈的湖水,柔軟生波。
也陸小鳳葉覺非打過招呼之後,玉天寶才轉向走在最後的姬冰雁,有些好奇的開口問道:“這位是?”
“——在下姬冰雁。”姬冰雁淡淡的說道,對著玉天寶微微頷首,算是示意了。
“你怎麼會在這裡?”陸小鳳見到玉天寶之後,也不急著從銀鉤賭坊出去,離這裡遠遠的了。
同一時間,葉覺非卻是幾乎和陸小鳳異口同聲的說道:“你怎麼會知道,我們在這裡?”
同時被葉覺非和陸小鳳追問,玉天寶先是微微怔了一下,又淡淡一笑,道:“你們兩個同時問,要我怎麼回答?我可不敢厚此薄彼……”
聽玉天寶這麼回答,陸小鳳忍不住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調侃道:“幾日不見,你——”說話怎麼也變得這麼刁鑽還滑不溜丟的了。
陸小鳳未說完的後面半句,竟然被玉天寶輕描淡寫而又理所當然的截斷了,直接緊跟著笑道:“我自然知道你們關心我,放在花公子處讓他轉交的留書,想來,陸小鳳你也早就已經看過了吧?”
陸小鳳微微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