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覺非聞言,只是挑了挑眉,笑得坦然肆意,“有多不簡單?”
陸小鳳苦笑道:“西方魔教向來神秘……他們內部的事情,我知道的也不多。”
看到葉覺非似笑非笑的盯著自己,陸小鳳更覺無奈,只得繼續苦笑道:“天寶的心智武功均是不俗,覺非你也是知道的,能把他逼到如此境地的人,又豈能好對付?”深深的嘆了口氣,陸小鳳悵然道:“天寶竟然不惜出此下策,只為了能讓你我二人脫身,在我看來,他此時的處境,恐怕遠比我們猜測的更為艱難!”
葉覺非沉默半響,盯著陸小鳳,頗為一針見血的開口問道:“那他現在人呢?”
陸小鳳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響,便又緊緊的閉上了。
葉覺非有些莫名,不解其意的看著他。
陸小鳳自然是知道玉天寶此時的去向的,只是他現在,卻是一點也不想告訴葉覺非玉天寶的下落……
葉覺非見他不說,很快也回過味來,頗為古怪的瞅著他,笑了笑,倒也不繼續追問,反正,她是打定主意盯著他了。
僵持了一會兒,陸小鳳聲音有些發澀的問道:“覺非,你還不回去?姬冰雁那邊——”
葉覺非從容不迫的打斷他的話,揶揄道:“你就這麼急著趕我走,然後好去找玉天寶?”
陸小鳳一時間有些啞然,雖然知道葉覺非說的沒錯,不過,看葉覺非這是擺明了要盯著自己不放,饒是陸小鳳,也覺得有些扛不住了……
當下,只得咳嗽兩聲,有些訕訕的笑道:“這裡畢竟不是久留之地……”
對著葉覺非似笑非笑的眼睛,陸小鳳知道自己無論如何也沒辦法讓葉覺非自己想通了乖乖的離開,只能無奈的閉上了嘴。知道姬冰雁那邊的事情,再難把葉覺非引開……
猶疑良久,陸小鳳終於無奈道:“我現在去找玉天寶。”
葉覺非點了點頭,“我和你一起去——什麼人!?”
葉覺非霍然回頭,陸小鳳也是猛地轉身,把酒杯當做暗器,反手直接擲了出去。
那一瞬間,似乎有一道劍鋒的寒芒閃過,卻又稍縱即逝。
就連葉覺非,在一剎那間,都有些無法辨別,自己看到的那一道劍影,究竟是真實的劍光還是杯中的酒水折射出的錯覺。
陸小鳳原本緊繃的背脊,在那道身影出現之後,終於又放鬆了下來,看著來人一身白衣勝雪,冰冰冷冷的模樣,他甚至還露出了一個暢懷的笑意,輕鬆道:“你終於來了!”
葉覺非有些怔忪的看著西門吹雪。
他僅僅只是站在那裡,身上的森寒的劍氣,便帶著徹骨的寒意侵了過來。他身上的氣息比劍更冷、也更加鋒銳,可是,卻又隱隱約約透著些霧氣般的飄渺虛無。
數月不見,西門吹雪身上的氣勢,和當初已然是天差地別。雖然同樣是森寒冰冷,可是,此時的西門吹雪,身上的寒凜劍氣卻清晰的流露出一種更加絕決疏離的意味,幾乎已經失去了“人”的氣息。
正面看見他的第一眼,葉覺非就已經反應過來了,之前在門口遇到的那個人,便是西門吹雪。從他的劍意中,葉覺非依稀還能感受得到一絲的熟悉,可是,更多的卻還是陌生,以至於,西門吹雪剛剛現身之時,葉覺非只當是遇到了另一個陌生的劍客……
西門吹雪掃了陸小鳳一眼,眼神裡似乎有些微的動容,卻瞬間便消弭,在看到葉覺非身上的粗布衣衫和那張平淡無奇的易容之後,西門吹雪微微頓了頓,然後才緩緩的說道:“葉覺非。”
“是我。”葉覺非點了點頭,索性把臉上的易容面具取了下來。她之前易容,只不過是怕打草驚蛇,既然陸小鳳和西門吹雪都並不擔心這個,她自然也沒必要繼續如此裝扮了。
西門吹雪已經到了,陸小鳳的擔心也就去了幾分,乾脆又轉過身來繼續勸葉覺非,摸了摸嘴邊那兩撇和眉毛一模一樣的鬍鬚,然後笑道:“西門吹雪是我請過來幫忙的。這裡有我和他兩個人在,天寶也會沒事的,覺非,不然,你還是回去看看姬冰雁那邊?”
葉覺非瞥了陸小鳳一眼,挑了挑眉,乾脆就沒回話理他,全讓他自己一個人在那裡唸叨,而是轉向西門吹雪,輕聲說道:“之前門口的那個人原來是你……你身上的劍氣似乎變了許多。”
西門吹雪本來無意多話,可是,冰冷的眼神掃過葉覺非手中提著的籃子,察覺到在她手中那柄千葉長生劍的劍意之後,沉默片刻,卻又冷冷淡淡的回了一句:“閉關數日,偶有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