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冰雁一臉理所當然的平靜答道:“明明是黑虎堂管的太寬了才是。”
葉覺非瞅著依舊死鴨子嘴硬的姬冰雁,也不跟他抬槓,只是無所謂的笑了笑,莞爾道:“反正,不管怎麼說,你若是去了北地,黑虎堂就會找你的麻煩,也會給你的商隊帶來麻煩,對吧?”
姬冰雁認真的提醒她道:“我在松花江以北,尤其是大興安嶺、小興安嶺那些地方,最重要的生意就是木料。今天隆冬這一趟要看的木材,便是來年開春要伐的,差不多全是你要的木料。”
葉覺非含笑點了點頭,看在姬冰雁眼中,自然是代表葉覺非已經同意了他的條件。
可惜,還沒等姬冰雁松下這一口氣來,葉覺非已經笑意吟吟的繼續道:“我雖然沒怎麼去過極北之地,不過,大概也知曉,那些山嶺林子裡,除了木材豐富之外,也要產出好些珍貴的藥材和皮草。想來,姬大老闆千里迢迢的走一趟,應該不會就倒手些最便宜的木料吧?”
姬冰雁盯著葉覺非,認真道:“你待如何?”
葉覺非的語氣也是不以為意的輕描淡寫,微微莞爾一笑,輕聲提議道:“木料的錢肯定是要我自己出的,姬大老闆中途倒手的那半分利,就免了吧?”
姬冰雁皺眉道:“我在那裡佈置的人手,總是要吃飯的。”
葉覺非微微挑起了一側秀氣好看的眉,“那好吧,要不你考慮一下,讓我替你對上飛天玉虎還有黑虎堂那些找麻煩的人,你要付給我多少酬勞?”
“……”姬冰雁緊緊抿著嘴,半響沒開口,良久,才緊緊蹩著眉心,不情不願的點了點頭。
殘秋,長夜,月如鉤。
還未到松花江畔,臨近北地,深秋的寒意,已經漸漸侵透衣衫。
葉覺非雖然是長在氣候較為溫暖的江南水鄉,但是,早些年外出遊歷之時,也曾經拜訪過積年冰雪的純陽宮,走過寒冰鋪地、冰雪封山的崑崙絕頂。
姬冰雁以及他帶來的那幾個主事的掌櫃、後來匆忙趕到的小潘,身上全都已經裹上了厚實綿密的衣裳。
葉覺非內功深厚,倒是並不覺得身上冷,只不過,夾著寒氣頗為凜冽的寒風吹在臉上畢竟不那麼舒服,葉覺非便也如旁人那樣,身上裹了一件布料綿密的披風,上面連著的兜帽上還有一小圈柔軟雪白的絨毛,豎起領子繫好帶子,柔軟的一圈絨毛便已經遮擋住了她小半張臉。
姬冰雁站在客棧房間的窗前,突然推開了窗子,探出頭來,被猛然間灌過來的寒風吹了一臉,不禁微微打了個寒顫,然後才藉著微弱的月光,對正在院子裡裹著披風不知道想去幹什麼的葉覺非問了一句:“這麼晚了還出去?”
葉覺非又抬頭張望了一下,這才收回了視線,朝著姬冰雁打了個手勢,示意他從窗戶前面讓一讓,待到姬冰雁不明所以的移開兩部之後,葉覺非伸手輕輕的抓著披風的一角,便已經施展輕功“扶搖直上”,輕盈的縱身一躍,落地無聲的跳進了姬冰雁的房間裡。
葉覺非從窗戶裡進屋之後,反手把窗子虛掩了一下,然後才眼眸清亮的看著姬冰雁解釋道:“我剛剛好像看到了一個身影從客棧的院子外面過去,剛想追上去瞧瞧,就被你喊了一聲。”
姬冰雁聞言,稍稍考慮了一下,一手從衣架上抓過了自己的披風,抬頭對葉覺非道:“一起跟過去瞧瞧?”
“現在過去,還能找得到人嗎?”葉覺非沒有直接回答,而是似笑非笑的反問道。
“那就隨便走走。”姬冰雁不以為意的回答道。
葉覺非無可無不可的點了點頭,也沒走門,徑直推開窗子,旋即又輕輕的掠身輕巧的跳了出去。
姬冰雁也立即跟了上去,兩人大大方方的從客棧的後院繞了出去,沒發出絲毫的聲響,倒是也沒再驚動客棧裡其它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