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跟肖智解釋了一句,就幫著銅鎖扶起齊銀竹,齊靖過來背起銀竹將她送上花轎。
雲瑤眼瞅著齊銀竹進了花轎,知道她這一走就成了肖家的人了,今後再也不能日常見著,更不要說每天能往一處說話逗趣,又想到如今遠在真亭府的金枝,不由自主的,這眼淚就嘩嘩的掉了下來。
她伸手抹了淚,過去跟肖智認認真真的行了禮:“我家二姐雖然脾氣不怎麼好,可這心最軟,又最是熱心腸,她性子直不會說話,若是……還請您善待二姐,別跟她一般見識。”
肖智哪裡敢受雲瑤的禮,趕緊躲在一邊,忙著答應一定一定。
雲瑤說著話又掉下金豆子來,這一回怎麼擦都擦不乾淨,她紅著眼眶對轎子中的銀竹道:“二姐,還請珍重。”
後頭那一聲,雲瑤聲音都哽咽了。
她這一哭,銀竹在轎子裡也難過極了,忍不住紅了眼眶,銅鎖幾個也都開始抹起淚來。
聽著外頭媒婆催著起轎,雲瑤越發的不捨,拿帕子掩面急奔回屋,不忍看銀竹出門。
銀竹在轎子裡聽到動靜,立時問了一句:“弟妹怎麼了?”
銅鎖可不管什麼禮儀規矩之類的,走到轎子旁邊大聲道:“弟妹捨不得你,哭的可慘了。”
銀竹也捨不得父母親人,一聽這話眼淚就這麼串珠般落了下來:“我,我不嫁了,我留在家裡,我也捨不得你們……”
新娘子都哭了,叫肖智越發慌了手腳,趕緊走到轎子旁邊出聲安撫銀竹。
正忙的一團糟的時候,就聽到一個發潑的聲音:“呸,嫁妝都給你抬走了你敢說不嫁,你要敢再哭小心老孃雞毛撣子伺侯。”
正是齊顧氏急步趕來,粗聲粗氣的罵銀竹,又將銅鎖揪到一旁:“你跟著添什麼亂,有你什麼事,還不趕緊拿盆水,說出婆家的姑娘就是潑出去的水,以後就是別人家的媳婦了,老賴在孃家不走是怎麼回事,你二姐要是再敢說不走,就直接拿水潑她,告訴她這水潑出去就再收不回了。”
“是。”銅鎖憨憨的答應一聲,果然端了一大盆水隨時準備去潑銀竹的花轎。
肖智又開始抹汗了,心說果然自己丈人家不能以常理度之。
看媒婆又過來催了,齊顧氏大手一揮,極大度的說道:“行了,趕緊走,趕緊走,死丫頭老在家裡礙老孃的眼,老孃巴不得她早點走呢。”
肖智趕緊叫轎伕抬轎子,跟屁股後頭有惡狼追似的出了齊家大門,一溜煙的跑著回肖家。
前腳齊銀竹的轎子出了門,後腳,齊顧氏面現不捨,站在院子當間好長時間才悠悠一聲長嘆,隨後就去雲瑤屋裡看她。
齊顧氏進去的時候就見雲瑤坐在窗前的椅子上託著下巴正發呆呢,這丫頭滿面淚水,眼紅紅的腫的跟桃似的,也不知道哭了多久了。
齊顧氏快步過去把雲瑤攬進懷裡哄著:“不哭了哦,娘知道你心腸軟,捨不得你二姐,可是女人家哪有不嫁人了,到了歲數就該嫁了,孃家人再不捨也得捨得。”
“娘。”雲瑤抬頭看了齊顧氏一眼:“我捨不得二姐,誰也捨不得,大姐嫁了,二姐也嫁了,再往後三姐、五妹、六妹、七妹、八妹一個個都要嫁人了,過不了一二年,咱們家的姑娘就都成別人家了,我就是想跟她們說說話也也跑別人家,也得瞅著她們忙不忙,要不要孝順公婆,照顧小叔子小姑子,一想起這些,我這心裡就受不住,難過的要命。”
齊顧氏拿了帕子幫雲瑤把眼淚擦乾淨,拍著她的後背小聲哄著:“娘知道我們三姐兒最好了,是天底下最心軟最心善的,你姐姐妹妹也知道,她們都念著你的好呢。”
“我不要她們念我的好,我就想著她們都在家。”雲瑤抹了一把淚。
“你這孩子。”齊顧氏十分好笑:“哪裡有姑娘家家的賴在孃家一輩子的理兒,豈不叫人笑話死了,娘答應你,往後你想你姐姐妹妹們了,咱們就把她們接回來住上幾天可好?”
雲瑤這才緩了情緒,深吸一口氣整理一下心情露出一個笑容:“嗯,我聽孃的。”
“好了,不哭了,大喜的日子老哭可不是事兒,外頭事兒多著呢,你不出去張羅,難道還要我這老胳膊老腿的忙活不成。”齊顧氏笑著幫雲瑤把頭髮整理好,又叫牡丹打了盆水過來,親自看著雲瑤洗了臉收拾好了帶她出去。
雲瑤在屋裡哭的狠,可出來了臉上卻帶著盈盈的笑,到搭好涼棚待客的後花園裡在那些前來道賀的太太奶奶中間穿梭往復,笑語如珠不知道逗的多少人前仰後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