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氏低下頭強笑一聲:“這不是,這不是家裡好些事情急麼,事趕事就趕到這個地步了。”
“是啊,事趕事趕上了。”伍氏臉拉的老長:“你給你兄弟收拾好地方沒有?咱們家就這麼丁點的地方,他得住哪?我看他一年大似一年的,總不能跟你睡吧?”
許氏神情越發的恭敬:“我想著叫他住到二弟屋裡,先和二弟湊和湊和,平常二弟都在禁軍值班那裡也有屋子睡,我兄弟一個人睡寬敞,等二弟回來的時候擠一處也能成。”
喝,看來人都想好了,伍氏聽的這個彆扭,敢情許氏打了這等算盤,這是想把自家老二往外攆啊,為了她孃家兄弟住的舒坦,就打算叫老二住在軍中了。
有許氏的兄弟在這伍氏也不好說什麼,只得忍著氣囑咐許氏:“剛才你大伯孃過來跟我發了好一通的火,說是你兄弟打春生給打了,你把你兄弟接來就接來吧,怎麼著得把人管好吧,這家裡人口多,紛爭口角多,你能不能叫他別再生事,叫我清靜些吧。”
許氏頭越發垂的低了:“娘,我知道了,我必然管好他。”
說到這裡,許氏也有幾分委屈:“說起來,我兄弟也受了些傷呢,可不光春生一個人受委屈。”
伍氏好懸沒氣笑了,心說你怕你兄弟受傷,怕給人打又何苦把人接了來,這家裡三房人住著又不是隻自己一家能隨你折騰的,你兄弟那麼大的小子在後院跑來跑去的,誰心裡能舒服得了。
忍了忍,伍氏忍著氣擺了擺手:“罷,罷,趕緊出去吧,我看著你就氣的心肝都疼。”
把許氏打發出去,伍氏才消停了不一會兒於龍就回來了,於龍先給伍氏請了安,坐下之後就拉著臉滿臉的怒火。
伍氏一看於龍生氣了,當下就十分心疼,趕著問道:“這是怎麼了?誰給你氣受了?”
“還能有誰。”於龍說起來就氣哼哼的:“就是許家那小子,大嫂硬把他塞到我屋裡,我前頭買了些吃食想給六姑娘送過去,一眼沒看著就叫那小子給吃了,娘,你說說這叫什麼事,得虧了我這剛訂了親事,六姑娘也沒給我送個什麼信物呢,要不然,叫許家小子拿了去玩我還要臉不要,六姑娘得多沒臉。”
“這也太不像話了。”伍氏又是一通的氣。
“如今我還沒成親許家小子住我屋就住了,我也不說什麼,可我已經訂下親事,不定什麼時候就娶媳婦呢,難道說我娶了媳婦嫂子還叫她兄弟住我那裡?還是說把我們兩口子趕出去?”於龍越說越來氣:“娘,你也忒老實了,你看看誰家媳婦跟嫂子一樣整日的貼補孃家。”
“你嫂子……”伍氏想說什麼,可看著兒子的冷眼卻是說不出來的。
她心裡也明白自打於麒成親之後許多事情上委屈了於龍,於麒和於家別的爺們不一樣,沒有在軍中供職,而是當著文官,不過是個七品小官,長安城裡這樣的人滿大街都是,也沒啥實惠,再加上奉祿又少,不說養家餬口了,整日的還得家裡帖補他。
而於龍在禁軍中做副都統,這官職雖也不是很高,可是待遇卻是極好的,三節兩敬齊全,祿銀也比老大高了許多,於龍心疼老人家日子過的緊,就把祿銀交到家中補貼家用。
原來,於龍也是好心,就算是於麒花一些覺得兄弟倆花了就花了也沒什麼,可是自打老大討了媳婦,這許氏整日拿著公中的銀子往孃家搬,過年過節的買了東西都送孃家,節禮送的又豐厚,一年兩年倒也罷了,天長日久的誰受得住。
於龍就是心再大,整日裡瞧著也不樂意。
“娘。”於龍正在氣頭上,想到許多事情索性一次和伍氏講個清楚明白:“我大哥自從成親之後可一分錢都沒往家裡拿過,不只如此還得你和爹倒貼給他錢,我給你們錢是想叫你和爹吃好些穿好些,想叫娘出門能風光些,可不是給大嫂孃家用的,眼瞧著我也是要娶媳婦的人了,我得說個清楚,我娶了媳婦可不能再這麼著了,我得養媳婦孩子,我掙的錢不能再給大哥了。”
“娘心裡明白。”伍氏也知道於龍說的都是大實話,她也心疼小兒子,覺得虧待了小兒子:“娘以後管著你嫂子些。”
伍氏話這麼說,於龍卻是不信的。
伍氏強笑一聲:“娘也知道你吃了大虧的,要說起來,你這些年掙的錢也不老少,要是不往家裡交,你自己足夠花用的,剩下那些攢著也夠買房子單獨出去住的,可你把錢給了家中用著,你自己手上也沒剩多少,這麼著吧,娘這裡還存了些銀子,等你娶媳婦的時候娘給你用,多給你媳婦些彩禮你看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