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父說著話眼角掉下一滴淚來,他的臉急速的變黃,周母看著他,臉色也越來越差。
周父笑了笑:“你先走吧,我看著你走了我才放心。”
周母勾起嘴唇來微微一笑,閉上了眼睛。
周父使力抓住周母的手,急促的喘了幾口氣,硬撐著道:“我原來不放心,不放心啊,等齊氏你進了門,我也看了這些日子,我終是放下心了。”
他又猛的睜開眼睛直勾勾看著周宏文幾個:“往後都聽齊氏的,記得,記得啊……”
“爹。”周宏文喊了一聲:“兒子記著呢,記著呢。”
周秀英和周淑英一邊點頭一邊哭,周父這才放了心,後一鬆,閉上眼睛就沒再睜開。
“爹,娘……”
周家傳出震天的哭聲,周宏文姐弟兄妹幾個還有齊金枝都跪在地上嗑了頭,齊金枝又拿過一個鐵盆,給二老燒了些紙。
不過一會兒功夫,離的近的人家都知道周家死了人,好些覺得關係還不錯的都趕來幫忙。
周宏文出了屋跟鄉鄰們道了謝,問那些德高望重的老人這喪事得怎麼辦。
周淑英姐妹倆就跪著哭,幾乎是什麼都幫不得。
齊金枝到底見識多,也知道世情,拉起秀英來遞過一個帕子叫她擦淚,一邊小聲道:“你去把阿旺嬸子叫過來,做孝衣縫孝帽都離不得她。”
周秀英不明白,齊金枝湊過去又壓低了聲音:“辦喪事到底不吉利,裁孝布的時候這第一塊得叫個寡婦來裁。”
周秀英算是明白過來,立馬拍拍身上的土出門去尋人。
齊金枝又招呼周宏文,叫他趕緊佈置靈堂,卸了堂屋的門板準備放上二老的屍首,又去屋裡拿蒙單,又拽起周淑英,叫她趕緊幫忙把家裡家外因為成親貼上的紅色對聯之類的東西都扯下來打掃乾淨。
隨後。齊金枝回屋把裡頭穿的大紅的裡衣,還有紅繡鞋全部換成素色的,又把家裡的棉花還有高梁杆之類的東西尋出來備用。
她才出來,周宏文就叫她:“金枝,去尋個供桌,再拿些盤碟點心果子供奉。”
齊金枝答應一聲,急急忙忙找了個小炕桌擺在廊下,又拿了四個盤子上頭擺了四樣點心,每一樣都是四個。
擺好了她又看看,趕緊尋個瓦盆放過去準備燒紙用。又去屋裡拿了幾塊布席子擺到院子裡。
才剛忙完。就聽周淑英又叫她:“弟妹,尋個黑色小瓦罐,對了,還得煮些小米。”
齊金枝趕緊答應著。等弄好了她也顧不上歇息。找了周宏文商量著請村子裡的人往親戚家裡送孝布報喪信。
這一忙。一直到天色將亮才把各色東西準備齊全。
彼時周家人都已經披麻戴孝在靈堂前。
阿旺嬸子裁好孝布出來看看時辰,嘆了口氣:“這個點了,該哭靈了。”
她一說話。金枝幾個趕緊大哭起來,有好幾個和周母關係不錯的婦人也跟著哭了起來。
這城西村離齊家莊雖然不近,可報信的人腳程快,到天亮的時候,信已經傳到齊家了,齊母聽到訊息心裡就是一驚,替齊金枝掛念擔憂。
她和齊父不便過去,就叫銀竹跟寶珠過去幫忙。
隨後齊母又提及齊靖和雲瑤,只說他們離的遠,怕是趕不及的。
齊父卻說不管趕不趕得上都得告訴一聲,到底是親姐姐家的事,當兄弟兄弟媳婦的怎麼都得看望一下吧。
夫妻兩個人商量著就犯了愁,最後還是銅鎖僱了匹快馬跑去給齊靖報信。
甭看齊靖和雲瑤從蓮花鎮到府城走了幾天,實際上他們是怕路上辛苦走的慢了,再者,那牛車能有多快,這一路走過來就給耽誤了。
可齊銅鎖騎馬過去就快的多了。
也不知道齊銅鎖是什麼好時運,竟然挑了匹千里馬,用了半日多功夫就到了府城。
這還是路上出了點事給誤了時辰,要不然得更快。
齊銅鎖走到半路上碰著個穿的挺光鮮的公子哥,這公子哥倒黴,被好幾個人追打,齊銅鎖看著好幾個流裡流氣的年輕後生圍攻一個人,心中正義感發作,跳下馬去揍了那幾個人一頓,看那公子哥似有些渾渾頓頓的帶點傻氣,齊銅鎖怕他再出事,還捎了他一段路,直到碰著來尋他的家人才把他放下。
這事齊銅鎖也不過是捎帶腳幫了回忙,並沒往心裡去。
她緊趕慢趕的尋到齊靖,把周家的事情一說,齊靖也跟著挺擔心的。
齊靖才安頓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