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伍氏頭回登門,還把不准她的脾氣,雲瑤也不樂意為著這麼點小事叫齊顧氏和伍氏發生爭執,也就壓下心裡的不舒服,笑語盈盈說著話。
一來,她這樣緩和了氣氛,二來,一句一聲伯母叫著也提醒伍氏兩家正在議親,馬上就要正式訂下親事的,以後就是兒女親家,太過生疏了反而不美。
伍氏見雲瑤長的天仙似的人,說話又那樣好聽,反倒心裡有幾分不自在,笑了笑:“瞧你說的,單隻說你是侄媳婦,我見著就歡喜的什麼似的,打心底裡愛著呢,只我嘴笨說不出來,怕是你婆婆更疼你,又怎麼會真正怪罪你。”
齊顧氏聽這話也跟著笑了:“可不是麼,我這兒媳婦好著呢,打她嫁到我們家裡,上敬重老人,下愛護幼妹,就是和家裡下人說話都是和聲細語的,從上到下沒有不愛的。”
雲瑤適時做出害羞狀:“娘過獎了。”
齊顧氏看她一眼:“娘說的都是實話,如今親家在這裡也不是外人,又有什麼不能說的。”
說完這句,齊顧氏又趕著招呼伍氏喝茶吃點心,伍氏吃過點心又喝了幾口茶,放下茶杯笑道:“怎麼沒見家裡其他人,我聽說嫂子可是有大福份的,家裡七個姑娘一個賽一個的好,怎麼一個都沒瞧見。”
伍氏倒也不是那生愣之人,沒上來就說要相看齊寶瓶,而是說要見齊家其他的人。只是言語裡的意思已經道出要見寶瓶了。
齊顧氏也聽的明白,笑著叫了個丫頭:“去,叫姑娘們過來。”
一時丫頭出去,過了盞茶的功夫,伍氏就聽到腳步聲傳來,緊接著,就看到六個長的高高壯壯麵龐又黑漆漆的小娘子一溜排開進了門。
這一看,伍氏心裡就有點不好,再細一瞧,這六個姑娘不說面龐。就是眉眼也都不好看。合到一處更是怎麼看怎麼醜,心裡就更加的不自在。
她撫了撫頭上的髮飾,心說自家的小子長的那樣好人才,不說配個多俊俏的媳婦。可怎麼著也該長的看得過眼吧。這樣醜的……
“這就是您家的姑娘了?”伍氏瞧齊銀竹几個瞧不順眼。臉色也就帶出來了:“一個個倒都挺高壯的。”
齊顧氏一見如此臉上也有點不好看:“可不是麼,長的高高壯壯的可能幹了。”
雲瑤笑著起身拽過齊銀竹姐妹六人一個個的介紹了,當介紹到寶瓶的時候伍氏就上上下下看個仔仔細細。越看越是挑剔,就覺得寶瓶哪都不好,不管是家世根基門第還是品貌都配不上她兒子。
只是這人是她兒子瞧中的,又已經換過庚帖了,伍氏也是要臉的,也不能說出寶瓶不好的字眼來,只能心裡憋著氣,臉上就更加帶了出來。
“這就是六姑娘啊。”伍氏強笑一聲:“過來我瞧瞧。”
把寶瓶拽到身前,伍氏一把就摸出來,寶瓶的手可是粗糙的緊,哪裡有時下大家小娘子的細嫩白皙,一雙手又黑,手上的老繭子又厚,分明就是做慣了苦力的一雙手。
她盯著寶瓶的臉瞧,越看越覺得看不過眼去,乾笑著道:“瞧,頭一回見面我也沒什麼好東西,只這鐲子還算是精巧,能湊和的過去……”
伍氏本來帶了一對紅玉手鐲想要送未來兒媳婦的,可瞧著寶瓶不順眼,也就不想紅了,心說就齊家這種沒見過世面的,給她蝦鬚鐲怕就喜的屁顛屁顛的了。
只是,當她把手上的蝦鬚鐲摘下來要往寶瓶手上戴的時候,就徹底傻眼了。
卻原來,寶瓶手上也戴了一對蝦鬚鐲,只是,這對蝦鬚鐲比伍氏送的要精巧許多,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論工藝之精妙,寶瓶的勝過伍氏那一雙不知道多少條街,論金子質地之好,也勝過許多,另外,那上頭鑲的寶石更比伍氏鐲子上的串珠要貴重的多。
伍氏一時都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了,只覺得這臉上火辣辣的臊的緊。
倒是寶瓶一伸手接過來笑了笑:“多謝了,我看這鐲子好,大小也合適,以後要常戴的。”
“你喜歡就好。”伍氏淡淡的點了點頭,鬆開寶瓶又看向齊顧氏:“我瞧著六姑娘好,往後啊,有時間到我們家玩去,咱們得常來常往的。”
齊顧氏也是淡淡點了頭,對寶瓶姐妹幾個道:“我和你們於家伯母說會兒話,你們出去玩罷。”
幾個姑娘行禮告退,甭看齊家姑娘長的不怎麼滴,可這禮儀規矩卻是一絲都不錯,這一點,倒是叫伍氏挺滿意的。
等著姑娘們出去,伍氏才說到兩家訂親的事,又商量著過六禮的時間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