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元帝皺眉,使勁瞪了太上皇一眼:“父皇有什麼不滿,有什麼火氣便衝著朕來,為難皇后一個婦道人家做什麼?皇后如今可是雙身子的人了,您就是不為她著想,也得看她肚子裡孩子的份兒忍一忍,您這般不慈,實在是,實在是叫朕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建元帝扶住齊寶盒安慰她:“你放心,即是給岳父定下的親事,朕就絕不會再叫郡主嫁於別人,就是她不嫁給岳父,那也不能再進別人家門了。”
說完這句話,建元帝看也不看氣的臉都青了的太上皇,扶著齊寶盒柔聲道:“你累了吧,好生回去歇著,太上皇這裡多的是伺侯的人,不必你再過來照料,你如今啊,先照顧好自己才是最緊要的。”
帝后相扶著離開,叫太上皇又想吐血。
敢情這兩口子特意過來演上這麼一回戲,就是想要氣人的,太上皇告訴自己莫要叫人如了願,千萬別生氣,彆著火,可這火氣止不住就往上冒。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太上皇罵了一陣,躺倒在床上,怎麼想怎麼火氣大,又埋怨那偷庚貼的人不會辦事,偷個庚貼竟然都弄錯了,想著這人是用不得了,定要找個機會處理了。
再想想他手上還真沒幾個人手了,太上皇又是一陣無力,幾年前他還是高坐在皇位上的天下之主,那時候掌著天下人的生殺大權,可不過幾年功夫,他就成了一個無用的糟老頭,不說整躺在床上什麼事都做不得,便是時不時的受小輩的欺侮這一點就叫他受不住了。
太上皇雙手捂著眼睛,氣過之後長嘆一聲,聽聽四周一片寂靜之聲,更覺無力。
安家
安太太端了一碗果子露徑自進了安老實的書房,見安老實還坐在書房裡發呆,他面前擺著的一本書都倒了也不知道,安太太心裡冷笑一聲,可還是笑著端著果子露過去:“老爺。”
“夫人來了。”安老實抬頭看看是安太太,對她強笑一聲:“你叫丫頭過來就成,怎麼自己還親自端了來?”
安太太坐在安老實對過,對著他笑了笑:“我不放心老爺,老爺,那會兒也是我心裡急,給承恩公鬧騰的心裡煩亂的緊,這才說了好些不中聽的話,老爺千萬別和我一般見識。”
安老實也笑了一聲:“咱們多年的夫妻,夫人什麼性子我還不知道麼,你最是有口無心的,我又怎麼會生你的氣呢?”
安太太這才大鬆一口氣:“你不生我的氣就好,說實話,貞娘這孩子雖不是我親生的,可我也把她養了這麼大,要說一點都不疼她那是假的,早先我也替這孩子的婚事著急呢,後頭聽你說許給齊相做平妻,我其實挺高興的,覺得貞娘終身有靠是件好事,哪裡想得到,怎麼轉眼間,轉眼間咱們貞娘就得嫁給一個老頭子做平妻,那個承恩公雖是國公,可卻是泥腿子出身,不過是個不識字的老農,這樣的人知道什麼,貞娘跟了他能有好?”
這話簡直說到了安老實的心坎裡去了,安老實不住點頭,牽起安太太的手:“夫人,你對貞娘這番心意著實叫人感動。”
“老爺,咱們可不能把貞娘往火坑裡推啊。”安太太強忍著噁心和安老實周旋:“承恩公都多大的年紀了,他那七女一子可都是厲害人物,咱們貞娘去了還不得叫他們給欺負死,說句不好聽的,萬一承恩公哪一日蹬腿去了,貞娘又靠哪一個?”
安老實聽的也是膽戰心驚:“是啊,是啊,這是萬萬不能的,貞娘多好的孩子,可不能……”
說到這裡,安老實又想到承恩公的身份:“可是,太上皇如今也不管用,什麼事都是陛下說了算的,這承恩公不但是陛下的岳父,還是陛下的親舅舅,咱們拿什麼跟人家碰?只怕到最後,貞娘還得嫁給他啊。”
“這……”安太太做出一臉驚慌的樣子來:“這可怎生是好,我的貞娘啊,怎麼就這麼命苦……”
一邊說,安太太捂著臉哭了起來,這一哭,叫安老實也跟著慌張起來,實在覺得愧對自家夫人,趕緊起身安慰安太太。
安太太哭了一陣,抬頭道:“老爺,您得想想辦法啊,總不能,總不能叫貞娘就這麼,這麼毀了吧。”
“唉。”安老實長嘆一聲:“我要有辦法早使了,如今這個樣子哪裡還有什麼法子?”
安太太也跟著嘆了一聲:“是啊,實在是沒好辦法的,除非……”
“除非怎麼樣?”安老實趕緊詢問。
安太太猶豫了一會兒:“除非家裡有喪事,貞娘至親之人去世,貞娘要守孝,這樣就不方便嫁人了,等到守完孝,或者這事就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