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廢人。
金珠正糾結時。門鈴響了,是黎想回來了,才一夜的時間。臉色差了很多,青灰青灰的,眼睛是那種熬夜之後的紅腫,整個人沒有一點平時的朝氣。見到金珠。二話不說,先抱住了金珠,把頭埋進了金珠的脖頸裡,很快,金珠就感覺到一股溫熱的東西進了自己的脖子。
“沒事的,阿想,你先去洗個澡,我去給你做點吃的。”金珠拍了拍他的後背。
“珠珠。是我們錯了,我們出錯了。我們害死了人。。。”黎想的嘴裡翻來覆去唸叨這幾句話。
“可你們早上不是說沒錯嗎?”金珠的心頓時涼了半截,事情果然從最壞的地方來了。
“施工圖上有一個不起眼的地方標錯了數字,劉工沒有發現。”
金珠一聽稍稍鬆了口氣,這施工圖圖紙並不是黎想設計的,也不是他稽核的,所以這直接責任人的責任不用他負,但是他是公司的法人代表,肯定也逃不掉。
“我知道了,你先去洗個澡吧,回頭我們再商量後面的事情怎麼辦。”金珠把黎想推進了浴室,自己上樓去給他拿換洗衣服,把衣服送進去後金珠轉身去了廚房。
黎想從浴室出來時臉色稍微好看了些,金珠把麵條端上了桌,待他拿起筷子坐下來之後,她去拿了一條幹毛巾幫他擦拭頭髮。
飯後,黎想拉著金珠歪在了沙發上,“珠珠,我們的房子可能要留不住了。”
金珠能想到的賠償問題黎想自然也能想到,所以第一件事他也是清算自己的資產。
“沒關係,以前這麼多年我們也都過來了,不怕的。”
“可這一次不一樣,我們可能還要欠債,欠很多的債。”
“不怕的,我的小說能養家,六月份出實體書了還能有一筆版稅,這部小說寫完了也可以賣給張導,張匯出價肯定不會低於張曉潔。”
“可是我,珠珠,我原本是想讓你過上好日子的,現在我。。。”後面的話黎想說不下去。
“阿想,我們本來就是一體的,那麼難的日子我們不也是過來了,相信我,很快我們就會好起來的。聽我的,上去好好睡一覺,睡醒了我們去找那位死者家屬談談,看看他們有什麼條件。”
金珠從網上找過些相關資料,知道這種事情只要受害方不追究是可以協商私了的,即便私了不成,也可以透過民事賠償來解決。
倒不是金珠冷血,事情已經發生了,再怎麼抱怨後悔人都回不來了,她和黎想能做的就是儘量安排好那人的身後事,不能讓他的子女少無所養和父母老無所依,這樣才能減輕點自己的負罪感,也是對死者最好的尊重。
黎想也清楚這一點,所以聽了金珠的話,乖乖地躺了下來,不過卻沒有上樓,而是直接躺在了金珠的腿上,金珠的手在他身上輕輕地拍著,不一會,黎想便閉上了眼睛,他實在是太累了。
這幾天拍戲本來就緊張,經常熬夜,而從昨天中午得到訊息到現在,二十六七個小時過去了他沒有合過眼,也沒有吃過東西,只喝了兩杯咖啡提神,現在回到家,在金珠的安撫下終於放下了那個沉重的包袱,所以很快便入睡了。
黎想睡著後,金珠挪動了一下身子,給他換了一個舒服點位置,並把兩人的手機拿出來調好了靜音,然後金珠也躺了下來。
迷迷糊糊的,也不知躺了多久,金珠感覺到自己的手機振動了,便摸過來看了一眼,是李睿鍾。
猶豫了一下,金珠接了這個電話。
李睿鍾說他在金珠家的樓下,說有人想看看黎想的畫,方便不方便上來。
金珠正要拒絕時,黎想醒了,問是誰的電話,金珠把手機給了黎想,黎想沉默了一下,答應了。
十分鐘後,門鈴響了起來,黎想去開的門,開完門後,黎想站在門口愣住了。
同樣愣住的還有門口一位清瘦儒雅的戴著近視眼鏡的男子,男子應該有五十來歲,臉上沒有多少皺紋,只有眼角處有不少細碎的魚尾紋和嘴角處有幾道較深的法令紋,頭髮很濃密,稍稍有幾絲白髮露出來,穿了一套很正式的黑色西服和白色襯衣。
“你是?”
“哦,這是我父親李一方,聽我爺爺說收了一個徒孫天分比我們都高,我父親特地好奇來看看。”李睿鍾解釋說。
金珠聽了這話忙從沙發上走過來,看著眼前曾經有過一面之緣的男士,她的心裡閃過一絲瞭然。
沒錯,這人就是金珠曾經苦苦找尋的那位來看畫展的神秘男子,沒想到真的是李睿鐘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