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想,我們去山裡砍點柴,你呢?”
“我去竹林那邊挖點冬筍去。”
楊大山一聽,便猜到金楊和金柳以往可能都是跟黎想去挖冬筍賣,心下更是感念黎想。
“阿想啊,我明天就要出門了,這一走就是一年,以後我們家金珠幾個還麻煩你多照看一些,有什麼掙錢的法子別忘了帶上他們幾個,有什麼力氣活能伸把手就伸把手。”
金珠一聽這話說的實在不堪,他一個做父親的不想著給自己的子女留點錢過日子,居然還想著託付一個外男帶著他的子女去掙錢,這人的心是有多大才能說出這種沒心沒肺的話來?
“爸,你要真惦記我們幾個,就該自己給我們留一點錢過日子。”金珠毫不客氣地打斷了楊大山的話。
“這孩子,爸給的是爸給的,自己能掙也是一種本事。”楊大山訕訕地說。
“大山舅舅,我先走了,我們不同路。”黎想擔心再待下去,楊大山不定再說出什麼不堪的話來,他倒是無所謂,可他怕金珠臉上掛不住。
見黎想走遠了,楊大山瞥了金珠一眼,想說什麼,又看見金楊幾個都在,把話吞了回去。
再說金珠幾個跟著楊大山進了山,楊大山砍一些荊棘類的灌木或者是枯萎的樹枝,金珠在一旁撿了碼齊,金楊則帶著金柳和金牛去找松塔和蘑菇。
這個季節的蘑菇品種很少,倒是有一種地皮菇隨處可見,沒一會金楊和金柳便撿了大半筐。
而此時,金珠也碼齊了兩大捆樹枝,楊大山說是要挑了先送回家。
“爸,我也跟著你回去吧,我把這地皮菇送回去,讓小燕姨幫著挑挑,中午好炒了吃。”金珠故意說。
“不用,你幫著爸砍點柴,陪著他們三個,爸很快就回來。”
楊大山說完,也不等金珠回應,急急忙忙挑上柴火就走。
“大姐,你說爸他們今天想幹什麼?”金楊看著楊大山的背影問。
她也覺得不對勁了,好好的把他們四個都帶出來,留一個孫小燕看家,這會楊大山又急急忙忙要回去。也不讓金珠幾個跟著。
這要說沒什麼壞心思鬼都不信。
“大姐,爸是不是要把我們扔山裡不要我們了?”金牛是第一次進山,也不識路。有些害怕了。
“乖,金牛不怕,我和二姐經常來這,爸不要我們了我們也會回家。”金柳見金楊和金珠有話要說,便哄著金牛去撿地皮菇了。
“我也不清楚他們想幹什麼,應該是想找我們的存單吧?”金珠對金楊說。
她也是猜的,只是她不明白。好好的為什麼孫小燕又突然惦記上了她的錢?
應該是跟她昨天回孃家有關,孫家人八成又出了什麼壞主意。
金珠正在揣測孫小燕為什麼惦記她的存單時,孫小燕已經翻遍了金珠和金楊的房間。除了找到幾個鋼鏰和毛錢,連張五塊錢以上的紙鈔都沒找到,更別說存摺了。
她仔細回想了一下,金珠剛才上樓來只換了一件外套。這說明金珠有可能把東西帶身上了。可是怎麼才能讓金珠把存單交出來呢?
孫小燕正坐在金珠床上發呆時,楊大山挑著兩捆柴回來了,把擔子放下,他連屋子都沒進便直接上樓了。
“怎麼了?找到沒有?”楊大山問。
說實在的,他的心思是複雜的,一方面他希望孫小燕找到這存單,兩萬多塊錢,足夠他帶孫小燕去看病了;可另一方面。他又不希望孫小燕找到,他給不了幾個孩子父愛。不想連孩子們唸書的權利都被剝奪。
昨晚孫小燕從孃家回來就把他拉進了屋,說是要趁這次去廣州玩的機會去廣州大醫院檢查一下身體,看看她有沒有生育的可能。
原來,這次回孃家孫母跟她提起了一件事,說是鎮裡有一個女的也是結婚多年沒有孩子,去市裡的大醫院看了很多次,最後在省城的一家醫院做了一個什麼手術,回來生了一對雙胞胎。
孫母的意思是想讓孫小燕也去南方大城市的醫院看看,她畢竟還年輕,還沒滿三十歲,以後的日子還很長,要是沒有一個自己的孩子,孫母擔心她跟楊大山也未必過得長,就算過得長,金珠幾個也不是她能拿得住,指望這幾個孩子養老是不可能的。
孫小燕原本沒有生孩子這個念頭的,她覺得自己這樣也不錯,想吃什麼吃什麼,想穿什麼穿什麼,日子過得還是蠻愜意的,有了孩子之後她就被套上了小枷鎖,哪有現在這樣輕鬆恣意?況且養一個孩子的開銷可不是一筆小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