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晚上帶阿臧的任務,白天是黎想帶,陳秀芝和她家婆兩人會輪著來搭把手,因為那邊也還有一個孩子。
“知道了,我抱他去吃奶,你去洗澡吧。”金楊嘟囔了一句,她看得出來,黎想在迴避剛才那個問題,這說明這件事多少還是影響到了他。
確實,要說一點影響沒有是不可能的,待黎想洗完澡回到屋裡,金楊已經抱著孩子出去了,黎想挪著步子上了床,躺到了金珠身邊,抱住了金珠軟軟的身體,把自己的頭埋在了金珠的肩窩處,不一會便打溼了金珠的肩膀。
這眼淚倒也單單是為李一方流的,而是他自己的壓力被逼到了一個臨界點,說實在的,他才是最艱難最脆弱的人,先是金珠的病,接著是謠言,官司、老爺子的死、李一方的辭職,幾乎所有的壓力都堆積到了他身上,他心裡的憤懣向誰說?
誰知這還沒完,第二天一早,黎想剛送走金楊幾個去上學,正跟保姆交代今天的營養湯時,袁媛上門了。
這個女人他曾經在老爺子的病床前有過一面之緣,只不過那時黎想的注意力並不在她身上,所以對她沒有什麼太深的印象。
“你是?”
眼前的這個女人也是一頭利落的短髮,年齡不小了,眉眼間有細細的皺紋,五官有幾分英氣,可惜臉上有一團鬱結之色,黎想搜尋了半天,猜到了應該是李家那邊的人。
“我是李睿釗的媽媽,也就是你爸現在的妻子。”
袁媛這次上門來找黎想也是實屬無奈,她和李一方談了一個晚上,可李一方一點想收回辭職的意思都沒有,一早起來她又讓李睿釗和他影片聊了一個多小時,依舊改變不了李一方的決定。
思來想去的,現在能改變李一方決定的也只有黎想了。
黎想一聽對方報出自己的身份便猜到了對方的來意,打發保姆抱著阿臧去了隔壁,黎想坐在了袁媛的面前。
“聽說昨晚你姑姑來找你了?”袁媛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小夥子問。
那天在醫院裡她倒是留心了他,長相她早就熟悉了,她觀察的是他的性格。
雖然只有短短的幾分鐘,可從這短短的幾分鐘不難看出黎想還算是一個善良的人,要不然的話他不會趕來見老爺子的最後一面,也不會在病榻前把自己兒子的名字告訴老爺子,並應老爺子的要求背誦了那首詩,讓老爺子帶著微笑離開了。
老爺子剛一閉眼,他便急匆匆地離開了,後面的喪事活動一律沒有出現,應該是不想給自己也不想給李家帶去麻煩。
說白了,他就是來送老爺子最後一程,不想讓老爺子帶著遺憾走。
因此,袁媛斷定黎想對老爺子的感情深是一個方面,另一方面也說明他是一個善良的人。
這也是她能鼓足勇氣來找黎想的理由。
“來了,不過我拒絕了她。”黎想把話堵死了。
“可如果我說這是老爺子的意思呢?當時你爸之所以放棄他小有所成的畫壇地位重新開始一份新的職業,為的就是挑起李家的重擔,你該不會不清楚我們這樣的家族你爸的辭職意味著什麼吧?”
“我還是那句話,我沒有父親,這是你們李家的事情,跟我沒有關係,老爺子是我的師公,我對他不過是盡了一份弟子的本分,沒有別的意思,你們也別想多了。”
“我們談談條件吧,這樣吧,你撤訴,接受你姑姑的條件,我們再補給一點錢,同時也允許你和父親私下來往。”
“李夫人說笑吧?”黎想譏笑道。
袁媛聽了咬了咬牙,總算明白李蒹葭為什麼會說眼前這人是個油鹽不進的東西了,虧她一開始還誤以為他是一個善良的人。
“這樣吧,不談你爸,只談我,我對你們家是有恩的,當年你舅舅綁架你爸,為了替你舅舅遮瞞,我把過錯攬了過去,最後我被記過並痛失了一個升職的機會,如果不是我做出犧牲,你舅舅至少要在牢裡待個十年二十年,這點你不能否認吧?”
“你怎麼不說當年你插手我的工程害死了一條人命害我差點有了牢獄之災?”
“這件事絕非我的本意,只能說是陰差陽錯。”
黎想聽了冷笑一聲,“不是你的本意卻是你的初心,有什麼區別?你一句輕飄飄的陰差陽錯就想為自己開脫,天下哪有這麼便宜的事情?”
“看來我來錯了,也看錯了你,算了,天要下雨孃要嫁人,由他去吧。”袁媛說完起身,挺直了脊背,走到門口,轉過身再次看了黎想一眼,“黎想,你是叫阿想吧,希望你多想想你的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