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後站著一個老頭兒,正是慕容家的管家。
慕容扶柳負手而立,慕容琥、冉氏與慕容靜兒跪在地上,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連跪在那裡也需要極大的勇氣。
“孽子,你膽子越來越大,我當初就不該留你!”慕容扶柳一口一個孽子,目光如刀,他一步步逼進,每走一步,慕容琥腳下的石板,便塌陷一分。
慕容琥的膝蓋滲出血來,他咬牙不敢喊痛。
慕容扶柳停在他面前,一掌扇在他臉上,他被扇倒在地,兩顆牙齒了混著濁血吐了出來。
他被這一掌扇得倒地不起。
“琥哥!”冉氏連忙去扶,她發現慕容扶柳是真的動了殺機。
冉氏擋在慕容琥身前,“公公,都是我的錯,與琥哥無關。”
“誰是你公公。”慕容家從來都不承認冉氏的存在。
慕容扶柳的喝聲迴盪在耳邊,冉氏神色一黯,她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丈夫,小身板緊緊地護住他。“慕容家主求你放過琥哥,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只要你放了琥哥,要我做什麼都行。”
“哦?”慕容扶柳輕笑一聲,“那要你死呢?“
冉氏一震,整個身子僵住,兩行淚花從她面頰滑落。她只是普通人家的女兒,當年慕容琥為了她強退掉一門親事,使慕容家蒙羞,隨後被趕出了慕容府,她從來都不被慕容家所承認。
她雖然生了慕容延和慕容靜兒,但是因為她的緣故,他們從來沒有踏足過慕容家,也設有上慕容家的族譜。
如果她不在了,那麼他們會不會過上他們想要的生活?如果她不在了……
“不,爺爺,求你放過我爹孃。”慕容靜兒爬過去拉住慕容扶柳的衣角哀求道。
“怎麼,做不到嗎?”慕容扶柳不理會慕容靜兒的哀求,輕鄙地看著冉氏。
冉氏看了一眼丈夫,銀牙一咬,頭重重地往下磕。
“不。”慕容琥大喊,血氣攻心,又是一口血吐出來。
“爹,娘!”慕容靜兒痛哭失聲。
冉氏的淚啪咯啪咯地落到石板上,沮了一地,她本以為會聽到自己頭骨碎裂的聲音,落地之前卻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拖住。
見有人多管閒事,慕容扶柳沈著臉,注視著迴廊上,那一白一青的身影,以碾碎一切的氣勢壓過去。“我慕容家的家事容不得外人插手。”
慕容扶柳氣勢驚人,可是安藍長期生活在白殷衣的高壓氣場之下,慕容扶柳雖是利害又怎麼能跟領悟了“境”的白殷衣相比?只見安藍從容一笑,慢慢地走出迴廊,扶起冉氏。
“我的院子可不是給你處理家事的地方。你是誰?遞拜帖了嗎?沒遞拜帖就闖進來,給我轟出去!”
“放肆。”他堂堂慕容家家主肯屈尊降貴來到這個小院子裡已是她的福氣,競然還敢轟他。
慕容靜兒一臉害怕地拉住安藍的袖子,示意她少說兩句。
安藍握住她的手安撫她的情緒。笑著嚮慕容扶柳回道:“放肆。”
此刻在她院子裡放肆的人不正是他嗎?
慕容扶柳沒想到她在自己施壓之下競然還敢如此悠然以對,不僅如此,還敢用他的話來回敬他,他招手一隻蟠龍紫檀雕花木椅出現在身後;他威風八面地坐下來,右手剛好扣在扶手的龍頭上。“你是第一個敢這樣對我說話的人。”
“但我確定不是最後一個。”安藍也招出一把椅子坐在慕容扶柳對面,她的木椅相較慕容扶柳的那可是樸素多了。
“牙尖嘴利。”
“比不得閣下以勢欺人。”氣勢上壓不住她,便想在姿態上高她一截。只可惜,她安大小妞也是玩姿態的高手。她手一伸,阿肥飛出來,落到她的手背上,越是心氣高的人,阿肥那雙死烏眼,就越有殺傷力。
慕容扶柳不管何時何地都一付“天之嬌子”的姿態,有什麼比被一隻又肥又醜又黑的烏鄙視更令他難堪的呢?
安藍把阿肥放到右肩上,它四十五度仰頭斜視著慕容扶柳。
安藍打賭這世上大約再找不到比阿肥更欠扁的烏,用它來招持不待見的人,真是爽到不行。
慕容扶柳不愧是一家之主,定力比宋氏好多了,他只是手在龍頭上轉了轉,神色如常。
越是沉得住氣的人,爆發出來越是可怕。
“畜牲就是畜牲,沒有教養。”慕容扶柳看似在說阿肥,拐著彎罵安藍。靈獸與主人心意相通,在炎夏有種說法,看一隻靈獸的脾性,就能知道它主人的是怎麼樣的一